那丫環領命去了。柳氏一麵又向邢夫人笑道:“到底是大師子出來的孩子,這為人辦事,教誰看了不喜好的!我現在病著,卻還是操心我們音兒的事;媳婦也知我這心,凡事卻都要來問我一回。我說他也太謹慎了些兒,他卻道:‘太太這番心機,天然是同我母親當日普通的。現在太太身上有些不爽,不得親去看,少不得我常常來回,也好教太太瞧著放心。’”邢夫人聞談笑道:“這也值得誇麼!不怕你笑,當日他嫁的時候,我也甚是捨不得;想來你本日正同我當日普通的,他若不如此,可不教人說不曉事麼?”
那日邢夫人往這邊來望柳氏,二人見過,邢夫人見迎春不在,便道:“我們姑奶奶如何不在這裡?一個婆婆病著,倒不來服侍的,隻顧本身躲懶。”柳氏聞言忙笑道:“可彆屈了媳婦。現在佳音正要出閣,各處都要他過眼的;整日忙得腳打後腦勺。我這裡儘有服侍的,何必將他拘在這裡?”一麵忙教丫環道:“去請了大奶奶來,道是親家太太來了,教他過來見的。”
卻說那廂鳳姐兒聞得邢夫人返來了,忙上來接進房裡,親奉了茶上來,笑問道:“太太瞧著mm在那邊如何?”邢夫性命他在身邊坐了,歎道:“也罷了,倒未曾見他受多麼大委曲;隻是我冷目睹他家那些丫環婆子,忒也可愛。”鳳姐兒忙問端的,邢夫人便將本身所見皆同他講了,又道:“也不見一點端方,目睹著有客來,卻隻顧過來回事,可不教人瞧著不像麼?”
迎春聽得這話,倒也非常歡樂,乃笑道:“當真喪事。”那丫環夏喜卻非常機警;他本是在邢夫人前麵立著,邢夫人一行說著,他便公開裡留意看這廳中大家神采,果見有幾個麵色竄改,便在內心悄悄記了。邢夫人卻隻作不見,不過又同迎春說了一回閒話,方往家去了。
【第一百零二回】虛委蛇柳氏存私意·故請願夏喜見真相
卻說迎春嫁至趙家不幾日,便是衛家迎娶佳音之時,迎春既為佳音親嫂,少不得親身籌劃。雖是迎春初為新婦,不免羞怯,卻也算得諸般全麵;況各色物事皆是一早便備下的,是以也不覺慌亂。佳音因著現在要往彆人家去,也便不好再往外來;柳氏現又身染疾病,難以出來支應,是以一應竟皆由迎春措置。
薛蜨點頭笑道:“也是這話。隻是那趙佳言倒是有些古怪的;我聞得他之辭吐,倒也不凡,現在卻不過是秀才之身,可不奇哉怪也?想必其身上有些文章。”瑧玉笑道:“此人在書中原未曾見得,是以也不知其來路;況他同我們原也無甚友情,不過見過一兩次耳;如有甚異動,再行查考不遲。”薛蜨聞言,方將此事丟開,又同瑧玉說些其他事情不提。
薛蜨鼓掌笑道:“恰是!這卻未曾是我設想了他去的。公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二人在書中多麼胡作非為?現在到了一處,可不風趣麼!”因而便將本身聽來的話一一同他講了,又笑道:“賈家大太太聞得這話,倒喜得了不得,連宣稱是菩薩保佑,連續燒了好幾日的香呢。”瑧玉聞言發笑,隨即卻正色道:“也不是菩薩保佑,倒是大太太本身行事有道。若不是他,如何破了孫家這門婚事?隻是那趙佳言我也見過,雖辭吐高雅,卻有一股說不出的陰鷙之感,亦不知二女人嫁他是福是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