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士子風流_第三十五章 怪病?!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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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木瓜傷乳之事,倒是曹雪芹的發明與假造。

十三歲的賈寶玉,一邊眼睛在旁觀秦氏的房間,一邊在腦海裡產生了遐想,武則天、楊太真、趙飛燕、樂昌公主、同昌公主等等便是他遐想的產品。曹公以眼寫心,用隱晦的筆法寫出了寶玉的內心感受,用筆盤曲之致,並不如淺顯作品那樣明白曉暢,故為人曲解也多。能夠說,寶玉在秦氏房間,看到的不但是實際中的安排,更是一個十2、三歲男孩的內心天下。

賈蘭的思路再次戛但是止,耳邊模糊傳來一陣陣嗟歎聲,此起彼伏!他靠近寢室的房門,側耳聆聽,那嗟歎聲恰是從可卿的屋裡傳出來的。

“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臥的榻”、“同昌公主製的聯珠帳”、“西子浣過的紗衾”和“紅娘抱過的鴛枕”,則由外及內寫到“榻”、“帳”、“紗衾”和“鴛枕”,此一係列臥具陳列,均與美人或情愛之事相乾,怎不讓人“眼餳骨軟”,浮想連翩。

如此,專業的先生與家居的婆婆都不約而同以為秦氏病源在於苦衷憂愁。

清朱鶴齡《李義山詩集箋註》:“又高宗時武後作鏡殿,四壁皆安鏡,為白天秘戲之須。”

或者,曹公對先人手術刀式地寸寸節節、開腸破肚、傷筋動骨對待文字有所警戒,成心在這裡留下幾處與史實不符的筆墨,再一次提示讀者賞識文學作品隻需興會神到,而不成以刻舟緣木求之。

《海棠春睡圖》據釋惠洪《冷齋夜話》卷一記錄:

宋朝樂史《楊太真彆傳》援引《漢成帝內傳》的話說:“漢成帝獲飛燕,身輕欲不堪風。恐其飄翥,帝為造水晶盤,令官人掌之而歌舞,又製七寶避風台,間以諸香,安於上,恐其四肢不由。”杜牧詩有“楚腰纖細掌中輕”句,用的就是趙飛燕善為掌中盤舞的典故。如有人據水晶盤不該為金盤來批評曹公之誤,恐亦不體味作者匠心腸點。

想到這些,又聽到那聲,賈蘭俄然感覺一陣彆扭,回身從速落荒而逃!

“東坡作《海棠》詩,日:隻恐夜深花睡去,更燒銀燭照紅妝。事見出《太真彆傳》,日:上嘗登沉香亭,詔太真妃子。妃子時卯酒未醒,命力士從侍兒扶掖而至。妃子醉顏殘妝,鬢亂釵橫,不能再拜。上皇笑日:豈是妃子醉耶?真海棠睡未足耳。”

“趙後腰骨尤纖細,善踽步行,若人手執花枝,顫顫然,彆人莫能學也。在主家時,號為飛燕……後日夜欲求子,為自固長遠計,多用小犢車載幼年子與通。”

曹公披覽十載,增刪五次,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平常,不成能留下較著的縫隙。秦氏的家庭並非一些索隱癖所宣稱的那樣權貴,而是極其淺顯:秦可卿的父親秦業現任營繕郎,這是一個很小的官,因年近七十,夫人早亡,因當年無兒無女,便向攝生堂抱了一個兒子並一個女兒。

曹公彷彿成心將壽陽公主誤作為壽昌公主。《承平禦覽》第十卷“時序部”引了段《雜五行書》的話,“南朝宋武帝女壽陽公仆人日(正月初七)臥於含章殿簷下,梅花落於公主額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後留之,看得幾時,經日,洗之乃落。宮女奇其異,竟效之,今梅花妝是也。”

在這個倦怠的午後,藉助沉迷離的醉眼,寶玉的潛認識偷偷地竄了出來,這是貳內心私密的感受,是伴跟著身材生長與之俱來的孤傲情慾。寶玉也和世人一樣,隻能與人分享阿誰看得見的社會性自我,而阿誰帶著情慾孤傲的自我,在父母親嚴肅的目光下隻能夠被深深地壓抑。因為在群體性的文明中,男人被要求塑造為立德建功立言的標準產品,芳華期的煩惱與猜疑在彆人眼中能夠被忽視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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