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伴計聳聳肩：“不止，小火槍作坊現在也開了幾家了，隻我們家不賣你們家罷了，請便。”說完便走了，忙著去接待下一名客人。

賈璉趁便敲了他一下，口裡罵“冇國法的小崽子”，卻也笑了。又想著他爹也不會不給大孫子出息，便作罷了。

薑濤道：“他偏不賣，你能奈他何。你是誰？”

壯壯小鼻子一翹：“祖父說了，這叫藝術！管保比爹你還出息。”

賈璉哈哈大笑，奉告來人道：“無事，依著薑大叔與爹的友情，不過鬨一陣子罷了。”

賈政聞報稍有絕望,歎道：“人間多有才子,寶玉年事太小,莫過分放肆的好。”

薑文俄然問：“你瞧著，阿誰洋小夥子是個甚麼樣的？”

薑昭咳嗽了兩聲：“孃舅約莫不認得他，隻是聽聞他們家搭上了方家，前月也買兩艘海船預備跟在彭潤元帥雄師背麵往北美去。”

賈赦聽了失聲喊道：“如何會？寶玉這般聰明！”在屋裡轉悠了幾圈兒，口裡唸叨，“不對，薑文那廝不會抨擊我、誠懇壓了寶玉吧。”

賈赦哼道：“我們火槍作坊乃是開門做買賣的，平凡人等都賣的。隻是偶然候伴計看了某些賣主表情不好，不賣給他也是有的。”

薑濤怒道：“天下誰不曉得京中唯有你們這一家是賣火槍的！”

“哈？他是誰？叫甚麼？”

“你這麼算不對，小孩兒的春秋要算週歲，老頭子纔算虛歲呢。”賈赦一麵說，一麵硬拽著他往隔壁耳房去了。薑昭笑著跟在背麵讓人送茶來。

賈赦茫然：“誰？”

過了會子賈政令人來請他商討道賀之事，白安郎向來人笑道：“赦公狐疑薑大人偷偷壓寶二爺的名次，竟往薑家摸索去了。”

賈赦橫了他一眼：“會試有冇有黑幕？我家寶玉如何冇奪魁呢？”

賈赦點頭道：“也好，是你們一家的，你們說了算。給個經驗便是。隻是冇賠過罪的不給。”

薑昭笑得直喊“哎呦”。

薑文還欲說話，賈赦先堵著他道：“我尋你有事兒呢。”

一語未了，薑昭本立在薑文背麵服侍，這會子已是撐不住笑的伏倒在一旁的貴妃塌上。

那伴計拿著一張甚麼票據在那兒對了一圈，向那傳票據的伴計搖點頭，這張票據便成了。前頭幾位都是點頭的，唯到了薑濤處竟是點頭的。

賈璉嗤道：“罷了，你不敗家我便要唸佛了。成日畫畫兒又甚麼前程。你環三叔這兩年領著一群洋先生在做甚麼拍照機，來日能將人影兒直印在紙上，還要畫做甚麼？”

壯壯撂了手中的筆上來拉著他爹笑道：“爹，你兒子我自幼得祖父真傳，管保才驚當世、留名千古、比寶二叔有出息。”

賈母倒是喜不自禁,連聲讚“我的寶玉公然是個有來源的！常日裡他們還不信！”她因不知寶玉事前得了押題,故對勁的很，直賞了報喜的十兩銀子的賞錢，那報喜的歡天喜地去了。一時老太太院裡傳出話來，闔府都多發兩個月的月錢，老太太賞的。又打發人往各家報喜去，又尋鳳姐兒來商討擺酒道賀。

賈赦哼道：“不好說，此次科考乃是他一手安排的。”

薑文辯道：“四歲一過不就五歲了！”

壯壯早有籌辦，伸手從中間的茶幾子上取了兩張紙遞給他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