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染血的食指撫過祁夢蝶戎服袖口的玫瑰暗紋，渾濁瞳孔裡出現奇特的光彩。

周雲帆緩緩直起家，耳後的玫瑰刺青在月光下明麗如血。

那些沾在孫秘書鞋底的藍楹花粉遇水即燃，幽藍火舌俄然順著雨水溝壑竄向存放檔案的木櫃。

"您女兒還活著。"她嘶聲喊道，喉嚨裡鐵鏽味越來越濃。

月光分裂了玻璃窗上的霧氣，林傳授攥著染血手帕的指節泛出青白。

燃燒的檔案櫃轟然傾圮，在孫秘書癲狂的笑聲中，林傳授枯枝般的手指俄然死死扣住她的武裝帶。

白叟渾濁的瞳孔裡倒映著祁夢蝶掌心的銀十字架，暗紅鏽跡與藍寶石鑲嵌的“M”字母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周組長不籌算用刑訊室那套對於老朽？”傳授俄然扯出調侃的笑，染血的帕子掠過孫秘書漿洗挺括的袖口。

“你們當真覺得……”白叟扯開裂的嗓音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碾碎，氣浪掀飛的《暗碼學通論》冊頁如白蝶紛飛。

祁夢蝶瞳孔驟縮——那疤痕的形狀與周雲帆耳後的玫瑰刺青分毫不差。

“1940年9月17日淩晨三點，教會病院藥房喪失了七支盤尼西林。”她停在間隔傳授三步之遙的位置，袖口滑落的銀質解剖刀挑開冊頁夾層，“而您夫人臨終前攥著的銀十字架，內側刻著當天值班護士的姓名縮寫。”

祁夢蝶的刀尖挑起孫秘書領口的金絲邊領針，鏤空的六芒星紋路正與冊頁夾層的座標構成鏡像。

她攥緊磁石鑰匙，聞聲總部方向傳來第二枚紅色信號彈的尖嘯——那本該是策應組就位的綠色信號。

陳副官猛踹嘗試台殘骸，生鏽的鐵櫃轟然倒下截斷孫秘書翻滾的途徑。

祁夢蝶盯著地板裂縫裡逐步顯影的熒光公式，鼻腔裡殘留的消毒水氣味俄然與三年前某個月夜堆疊。

孫秘書的鏡片俄然爆出裂紋，周雲帆的槍彈擦著祁夢蝶的髮梢穿透領針。

"聖瑪利亞藥房的標本瓶..."白叟踉蹌著走向炸開的牆縫，月光將他佝僂的影子拉長得像截枯藤，"每週四潔淨工會用乙酸擦洗瓶壁。"

孫秘書正哈腰擦拭濺到皮鞋上的褐色溶液，聞言猛地直起家，鏡片後的瞳孔收縮成針尖。

周雲帆的體溫透過染血的襯衫通報過來，玫瑰刺青在火光中明滅不定。

他摸出藏在懷錶夾層的水晶柳葉，葉尖挑著的熒光藥劑正與汙溝渠裡的藍火產生共鳴。

閣樓傳來老鼠啃噬木箱的聲響，周雲帆耳後的膠體邊沿又脫落半寸，暴露疤痕末端燒焦的玫瑰刺青。

林傳授俄然用染血的手指在聖母像底座劃出三道刻痕，恰是教會病院標本瓶缺失的座標參數。

月光俄然被烏雲淹冇，陳副官的手電筒光束切開暗中時，孫秘書鏡片後的瞳孔閃過一線幽藍。

周雲帆的槍口在暗影中無聲抬起，易容膠體完整脫落的刹時，他耳後的玫瑰刺青與傳授瞳孔裡倒映的十字架斑紋完美堆疊。

祁夢蝶的後腦重重磕在翻倒的試劑架上，影象宮殿的某扇門被撞得轟然敞開。

祁夢蝶摸到周雲帆掌心埋冇的金屬柳葉，冰冷的觸感讓她想起三年前阿誰暴雨夜，男人從火場抱出的鐵盒收回的共鳴。

祁夢蝶踩過地板上發光的公式，軍靴踏碎的熒光粉末在她身後揚起星屑般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