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香忙掃她一眼，眉頭一皺，開口急斥道：“小主麵前，如何這麼冇有端方！”

我這麼一問，小福子急回道：“小主放心，主子都是暗中刺探，未曾有人發覺。”

我還不知這宮裡有這麼一處踏雪賞梅的好處所，聽了小福子這麼一說，心中更是癢癢的，便想立即就奔了去。怎奈瓊奴和羽香各式勸止，說雪還未停，兼著又有北風。我拗不過她們，隻好臨時撤銷了這個動機。

我邁著步子，打著簾子，走到屋外。一陣北風打在身上，我不住一抖，瓊奴替我披上一件雪鍛做的大氅。天氣沉鬱，空中層層烏雲，昂首看，感覺天很低，彷彿要壓下來。地上的草木被簌簌的北風吹得擺佈扭捏。

瓊奴扶著我，賞識這滿眼雪色，然後轉頭道：“這雪景雖美，但這雪還未停，地上寒氣重。蜜斯也要把穩本身身子。”

羽香和瓊奴內心也是明白的。瓊奴悄悄問道：“蜜斯？”

戌時，小福子領著我和瓊奴二人來到春寒園。

“那就好，你做事我信得過。”梁上懸著的宮燈紙糊燈籠投射下來的光芒打在我織金的繡袍上。

瓊奴笑道：“小主不必叮嚀，前日奴婢就已經送到針線房去了。”

猛地聽她這麼一說，孃的音容笑容閃現腦海，心中一陣刺痛，眼圈頓時就泛紅了。

是了，我久病未愈，這起子人天然是拜高踩低。我不由眼一紅，低聲道：“跟著我如許的小主，也是難為你們了。也是怪我忽視。”

我見此景色，心中欣喜非常。快走幾步，踏著香雪，折下一支紅梅。紅瓣黃蕊，色如寶石。我拿在手中把玩。“應是畫工嫌粉瘦，故將色彩助花嬌。”

小福子笑道：“小主如果喜好紅梅，主子倒是曉得有一處。”

我一笑，擱動手中的筆，放下滾了毛的袖口，擺手道：“無妨。恰好我抄經籍，這眼睛也有些酸了。”

瓊奴也折了幾枝，拿在手中，口中讚道：“卻真是幅雪夜紅梅圖！”

“今晚我們就去趟春寒園，看看那梅花是否真如小福子說的那般鮮豔。”我莞爾一笑，心下思考起來。

我知她是體貼我，笑道：“可貴看著一場大雪，如何也要讓我縱情纔是。”

我睜眼，桌上的燭火晃得有些刺目。我定定神，輕聲問道：“除了你，冇有旁的人曉得吧？”

我一撅嘴，朝她一瞪眼，急道：“你這妮子！”不過本身又細想，然後點頭一笑。

我忙喚小福子取來琴，擺在石台上。石檯麵對的恰是晝倦池。我信手撥了撥絃，調好了律。身後是紅梅映雪，麵前是碧波清池。我表情鎮靜，撥絃轉調，彈奏起來。

瓊奴聽了不由一笑，道：“隻怕這時如果軒裡栽了梅花，比及開春時，蜜斯又來抱怨這院子裡冇有桃杏鬥麗了。”

“這春寒園雖在上林苑，但隔著晝倦池就是皇上每晚回含元殿的必經之路。”小福子說完，抬眼瞅我。

羽香勸道：“小主，內裡風大，我們進屋吧。”

我摩挲動手上的暖爐，口中道：“你故意了。這春寒園依著晝倦池，引靈水之氣，想來夏季梅花必然開的更加鮮豔了。”

聽他如此說，我來了興趣，問道：“你說說，是哪？”

我含笑，將手中的梅枝遞給瓊奴。伸手縷平披著的銀灰色大氅，大氅上印染的是墨梅圖。見園內有一方石頭做的琴台，我心道，以石做琴台，非常高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