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停動手中的墨,替天子斟上茶水,道:“皇上喝杯茶潤潤喉吧。”
如懿不覺感慨:“難怪皇上這些年都寵嬖她,也不是冇有事理。”
玉妍著一身錦茜色八團喜逢春快意襟展衣,裙裾上更是遍刺金枝紋樣,頭上亦是金寶紅翠,搖擺生輝。在豔陽之下,格外刺目奪目,更顯得花枝招展,一團華貴喜氣。玉妍見兒子得臉,亦不覺露了幾分對勁之色,道:“皇後孃娘說得是。皇上說永珹長大了,前頭大阿哥和二阿哥不在了,三阿哥又庸碌,很多事隻肯跟永珹籌議。隻要能為皇上分憂,這氣候哪怕是要曬化了我們母子,也是要來的。”
容珮有些訕訕,卻也直言:“奴婢對著心壞的人嘴才壞。娘娘何曾看奴婢對愉妃小主和舒妃小主她們這麼說過話麼?”
玉妍麵上一陣紅一陣白,正欲分辯,如懿溫然笑著,含了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容珮,當然不是嘉貴妃和李朝吝嗇,是太後儉仆,不喜奢糜罷了。佛家曰人生活著不過一皮郛罷了,愛恨嗔癡喜怒哀樂都須節製,更不必為貪嗔喜惡怒沉迷墮入此中。”她垂眸望著永珹:“永珹,你皇阿瑪喜好你正視你,把你作為諸位皇子的榜樣,你更不宜輕言喜怒,露了浮滑神采,叫主子們笑話。”
天子飲了口茶,如話家常:“朕偶爾聞聲後宮幾句閒話,說舒妃率性放火焚宮,是因為與皇後靠近,一貫得皇後放縱的原因?”
如懿奇道:“哦?本宮也聽聞皇上這些天忙於政事,和群臣商討,本來也奉告你了。公然,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都是耳聾目盲,甚麼都不曉得的。”
如懿聽他聲音悶悶的,想是為國事煩憂,也不敢多言,便悄悄守在一旁,替天子研墨。天子很快在奏摺上寫了幾筆,揉了揉額角,轉首見小寺人服侍在側,便揚了揚臉表示他們下去,方道:“你來得恰好,朕忙了一日,正想和你說說話。”
如懿略有耳聞,便道:“京中熾烈,但南邊淫雨連綴。聽聞洪澤湖水位暴漲,漫過壩口,邵伯運河二閘沖決,淹了高郵、寶應諸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