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長歎一聲,幽然淒惻:“不是本宮怕事避嫌。當時永璉本就病著,且怡嬪之前已然有玫嬪子嗣有異之事,怡嬪又是本宮房裡出來的,若安胎無恙,那是本宮的本分地點,如有涓滴閃失,本宮便是自陷泥塘當中。與其如此,不如推給嫻妃,一動不如一靜罷了。”
玉妍嬌美的麵龐上隱著鋒利的冷,忽而輕嗅道:“今兒的香點得好,是蘇合香吧?”
恰好那一日綠筠來玉妍宮中閒話,瞥見嬿婉跪在地被騙香案,便很有些看不上,道:“本來這丫頭來了你宮裡當差了。”
嬿婉嚇得雙膝一軟,忙不迭跪下了道:“奴婢魏櫻兒,給嘉妃娘娘存候。”玉妍斜倚在榻上,灩湖色的軟茸妃榻,更加襯得一襲玫瑰紫衣裙的她非常鮮豔,彷彿一枝柔嫩的花蔓,旖旎生姿。玉妍拈了一枚櫻桃吃了,輕視地笑:“你倒乖覺,這麼快就喜好本身的新名兒了。曉得皇後孃娘為甚麼給你取名叫櫻兒麼?”
皇後意態舒然,含笑道:“慧貴妃輕浮暴躁,膽量又小,更是個冇福分冇孩子的。你福分卻比她好很多了。本宮喜好你,喜好永珹,你也要好好惜福纔是。”
“櫻兒?”如懿麵上浮起一層嘲笑,“好端端的如何就去啟祥宮,還要受她們這般欺侮,那便是衝著我來了。既然是衝著我來的,想要袖手旁觀也不能。你且讓淩雲徹放心等一等,金玉妍既然喜好折磨櫻兒,必然不會教她受太重的傷或是死了。等我找一個機遇,看看能不能救她一救。”
自嬿婉進了長春宮,便再無人提起她的去處。淩雲徹再三探聽,何如本身隻是個在坤寧宮當差的小侍衛,平素不能分開,想要探聽東西六宮的動靜也使不上力,竟半分也得不到嬿婉的動靜。
皇後笑著欠身,用護甲悄悄托起她的臉。護甲尖閃著鋒利的光芒拂過嬿婉姣好的麵龐,皇後柔聲道:“如許美的一張麵孔,如果打死了她也太可惜了!”玉妍不屑地嗤道:“宮裡有一張如許的臉就夠煩人了,這婢子長得雖不是一模一樣,但細看起來也有三四分像。娘娘要留了這個婢子在長春宮,豈不添煩?”皇後暖和地看著嬿婉:“你叫甚麼名字?家裡是做甚麼的?”嬿婉烏黑的兩頰上浮著通紅的指印,眼底滿是蒼茫惶惑,連聲音都顫顫地斷斷續續:“奴婢魏嬿婉,阿瑪曾是正黃旗漢軍旗包衣內管領清泰。”皇後微微點頭:“倒還是好人家的女兒。家人都還在嗎?”嬿婉抽泣著點頭:“阿瑪犯了事,已經不在了。”玉妍不滿地看著嬿婉:“再好的人家也不過是狐媚子主子,連名字都那麼妖裡妖氣,何況現在還是個敗落戶兒。”皇後沉吟半晌,眸中閃過一抹亮色:“這名字是小家子了些,本宮給你改個名字。”她沉吟道,“青櫻,青櫻……”玉妍一雙鳳眼斜睨著,儘是挖苦之色:“跟嫻妃一個狐媚模樣,就叫櫻兒吧,櫻花的櫻。”皇後膚色玉華,現在嫣然一笑,更增端美之態:“還是嘉妃聰明識相。素心,你帶櫻兒下去好好梳洗一番,然後送去嘉妃宮裡服侍。”嬿婉驚魂不決地抬開端來:“奴婢,奴婢……”皇後和聲道:“好了,櫻兒。不管你犯了甚麼錯,本宮都把你賜給嘉妃了。”說罷便向玉妍道,“mm冰雪聰明,天然曉得如何把一個丫頭調教好了。”素心會心,抿著唇幸災樂禍地笑:“你福分倒好,還不快謝皇後孃娘恩情。”嬿婉心知不好,卻也不得不畢恭畢敬磕了個頭,跟著素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