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長歎一聲,幽然淒惻:“不是本宮怕事避嫌。當時永璉本就病著,且怡嬪之前已然有玫嬪子嗣有異之事,怡嬪又是本宮房裡出來的,若安胎無恙,那是本宮的本分地點,如有涓滴閃失,本宮便是自陷泥塘當中。與其如此,不如推給嫻妃,一動不如一靜罷了。”
如懿聽她直指本身,便也笑道:“就是為了這幾分相像,嘉妃就那麼喜好櫻兒服侍麼?我記得櫻兒本來是花房的宮女,叫作嬿婉,如何到了mm身邊,名兒也改了,服侍的活兒也改了?”
皇後笑著欠身,用護甲悄悄托起她的臉。護甲尖閃著鋒利的光芒拂過嬿婉姣好的麵龐,皇後柔聲道:“如許美的一張麵孔,如果打死了她也太可惜了!”玉妍不屑地嗤道:“宮裡有一張如許的臉就夠煩人了,這婢子長得雖不是一模一樣,但細看起來也有三四分像。娘娘要留了這個婢子在長春宮,豈不添煩?”皇後暖和地看著嬿婉:“你叫甚麼名字?家裡是做甚麼的?”嬿婉烏黑的兩頰上浮著通紅的指印,眼底滿是蒼茫惶惑,連聲音都顫顫地斷斷續續:“奴婢魏嬿婉,阿瑪曾是正黃旗漢軍旗包衣內管領清泰。”皇後微微點頭:“倒還是好人家的女兒。家人都還在嗎?”嬿婉抽泣著點頭:“阿瑪犯了事,已經不在了。”玉妍不滿地看著嬿婉:“再好的人家也不過是狐媚子主子,連名字都那麼妖裡妖氣,何況現在還是個敗落戶兒。”皇後沉吟半晌,眸中閃過一抹亮色:“這名字是小家子了些,本宮給你改個名字。”她沉吟道,“青櫻,青櫻……”玉妍一雙鳳眼斜睨著,儘是挖苦之色:“跟嫻妃一個狐媚模樣,就叫櫻兒吧,櫻花的櫻。”皇後膚色玉華,現在嫣然一笑,更增端美之態:“還是嘉妃聰明識相。素心,你帶櫻兒下去好好梳洗一番,然後送去嘉妃宮裡服侍。”嬿婉驚魂不決地抬開端來:“奴婢,奴婢……”皇後和聲道:“好了,櫻兒。不管你犯了甚麼錯,本宮都把你賜給嘉妃了。”說罷便向玉妍道,“mm冰雪聰明,天然曉得如何把一個丫頭調教好了。”素心會心,抿著唇幸災樂禍地笑:“你福分倒好,還不快謝皇後孃娘恩情。”嬿婉心知不好,卻也不得不畢恭畢敬磕了個頭,跟著素心下去了。
玉妍珍惜地撫著本身的麵孔,像是觸摸著一件希世珍寶:“天生了我這麼美的一張麵孔,可不是白白給華侈的。”她垂著眼瞼,稠密的睫毛覆在她凝白如玉的麵孔上,似山嵐濛濛的影子,嫋嫋沉寂。她的語氣裡含著和順的悵惘,彷彿在訴說著一個甜美的夢境:“我若不是身為宗室之女,憑著這張臉,憑著我的出身,是必然會嫁與我們李朝的世子。世子雖冇有皇上如許清俊的麵孔,但是他笑起來是那麼和順,那麼都雅。”
雲徹目睹嬿婉刻苦,如何受得了這個。思來想去,趁著十五之日皇後帶著嬪妃們入坤寧宮敬香的機會,一咬牙便奉告瞭如懿身邊的惢心。
嬿婉忙收了眼淚和害怕,殷勤地捧了紫銅象鼎爐來,才捧到玉妍身邊的案幾上,便燙得從速放下,縮手在背後悄悄搓著。
蕊姬奇道:“這是甚麼端方?我們卻不曉得。”
玉妍見狀,不免有些惱:“皇後孃娘何必對這個賤婢這麼好,臣妾也不肯她在跟前,看了就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