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決計的輕嗽聲將孟昱驀地拽回。
歌舞飲宴直到傍晚後。
“如何是衣服模樣呢!如何能是衣服模樣呢!是龍袍!天子冕服!”季大人急得一抹額頭,道:“先畫了龍袍,將來為陛下即位傳影還在話下麼?”
陳紹禮不由低了頭,恭恭敬敬等著依序上表。
幾個女官便一擁而上,在窗邊悄悄探頭。隻見一眾朝廷大員中,隻要一個穿武將服色,劍眉星目,神采莊嚴,看得人不由麵上一紅。
擺列兩旁的儀仗雖悄悄心驚,卻都假作不見。
尚服局自打接了號令以後,無不戰戰兢兢。厥後還是李尚服發起,將槐莊請了來,探聽著陛下的愛好,一齊商討個主張出來。
打頭的是孟昱。具將禮服色,鎧甲崢嶸。
三易其稿後,總算完工。司衣司諸人足足忙了十來日,總算完工。
身上陡起寒意,將方纔的炎熱壓得消逝無蹤。一步步走到現在,真的對了麼?今後呢?今後該如何?
殿中,尚寶司設寶案於正中。文官侍從班、起居注、給事中、殿中侍禦史、尚寶卿,位於殿中東麵;武官侍從班、懸刀批示,位於殿中西麵。又有捲簾將軍二人,位於簾前。
李尚服見陛下神采固然淡淡,然犒賞之物甚為豐厚,曉得這趟差事是合了陛下情意了。喜得立即屈身伸謝:“此乃卑職分內之事,陛下洪恩,卑職不堪惶恐。”
她悄悄挪動腳步。纁裳緩緩拖過玄岩地板。玉旒微微閒逛,收回纖細的清脆聲音。她上前,鞠一躬,便起家,將香插入銅爐當中。終是未曾下跪叩首。
四月初八。欽天監擇定的好日子,宜祈福、祭奠、求子、立約。奏表上說,這一日即位,必主風調雨順,江山永固,千秋萬代。
因裡頭小朝會尚未結束,槐莊安排司服局世人在西廂稍候。
李尚服到底老成,輕斥一聲:“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