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們一一散去，海蘭主持著殿中紙醉金迷的殘局，一一清算。如懿隻覺對勁懶，彷彿這亂世華章，亦不過是餘燼人生的浮華裝點。唯有滿月懸於高空，以事不關己的姿勢，嘲弄著人間的世事無常。

這話聽在雲徹耳中，清楚是傷感的。他無言以對，隻是道：“皇貴妃刻苦了。”

雲徹端方的容顏謙遜之至：“也是愉妃娘娘問起微臣是否見過那串七寶手串，微臣纔想到這個。而宮婢大多不識瑪瑙與紅玉髓的分歧，便是嘉貴妃隻怕一時也難辯白。皇上既然狐疑深重，天然會肯信賴。微臣隻是想，她既本意關鍵娘娘，那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不算錯。”

一語間，是難言的欣然與感激。淩雲徹語意寥寥：“夜涼，皇貴妃不宜立於此地。”

江與彬帶著沉重的神采走到她跟前時，她的心便涼津津的，幾近墜到了穀底，那聲音彷彿不像是本身的了：“惢心到底如何？”

如懿微淺笑了笑：“你肯，天然是好的。本宮也曉得，惢心冇有選錯人。等本宮回過了皇上，定會給你一個答覆。這些日子你便常來翊坤宮照顧惢心吧。”

她輕歎間，瞥見身邊一脈長影。她認得出是誰的影子，便輕聲喚：“淩大人。”

如懿望著地上觸目驚心的血紅，如何還答得出話來，唯有淚水潸但是落。

“她肯動筆，那麼再要死力扭曲筆跡粉飾也難。難為你這般用心，查得一清二楚。”天子瞥了幾眼，“用左手寫的？倒真和皇貴妃的筆跡一模一樣。”他遞給如懿：“你本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