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如懿傳.5_第二十四章 巫蠱(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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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從袖中摸出三枚粗亮銀針,一針針插在那布偶的肚腹上,又一卷拇指粗的布條,上頭寫著生辰八字,恰是戊戌年仲春初旬日酉時三刻。

天子左手邊的花梨木青鸞海棠椅上坐著一名著牙黃對襟蕊紅快意邊繡纏枝杏榴花綾羅旗裝的年青女子,一張俏生生團團笑容,拈了絲絹笑吟吟道:“夫人公然與皇上是一家人,見麵就這般親熱,彷彿我們與皇上倒陌生了,不比與令妃姐姐一家子親熱!”

天子聽得提及佐祿,細想了半晌,方道:“是令妃的弟弟?朕見過他一回,不是大師後輩的風采,便也未曾與他說話。”

如懿似也不在乎,隻道:“哦。魏夫人博文廣知,定有很多新奇玩意兒說給我們聽。想必令妃也一向耳聞目染,聽得風趣!”

忻妃微微側首,朝著魏夫人粲然一笑。那笑意清楚是極甜美靈巧的,她的口氣卻緊追而來:“夫人莫說不知皇後孃娘生辰。今歲皇後生辰,您托令妃送來的禮品還在庫房中呢。”

“皇上明鑒?”綠筠聲線輕綿,充滿了無法的憐憫,“證據確實,愉妃的親戚紮齊受不過刑撞牆他殺了。他曾去你府上,與你暗害讒諂愉妃之事,也曾親目睹你做了布偶紮銀針施法,埋於府中四角謾罵皇後與皇子。莫不成他還會冤了你麼?”

魏夫人這才認識到暖榻上著湖水藍銷金長衣、輕袍緩帶的男人,恰是本身入宮後未曾會麵的天子貴婿。而他身側並坐的女子,矗立雲髻用隨金鑲青桃斑白玉扁方綰起,髻上簪著一對垂銀絲流蘇翡翠七金簪,餘者隻用大片翡翠與東珠裝點。她著一襲表藍裡紫的蹙銀線古梅向蝶紋衣,實在魏夫人並不大分得清那是甚麼花,影影綽綽是一枝孤瘦的緋色梅花,卻也像是杏花,抑或桃花。但是月光隔著窗欞落在那女子身上,留下一痕一痕波縠似的水光曳影,無端讓人感覺,那模糊的清寒氣味,應當不是姿容密切的花朵。

這般一想,魏夫人隻感覺心頭暢快。她頭一次麵見著天子,情不自禁笑出來,拍著腿高喊了一聲:“貴婿喲——萬福萬福——”

嬿婉撲在魏夫人跟前,緊緊握著她的手:“額娘,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千萬想明白,一步行差踏錯,扳連女兒不算,彆人也會說你教子無方啊!”

魏夫人眼神一閃,擰著脖子犟聲道:“賭咒便賭咒,妾身不怕!”她說罷,便要舉起兩指賭咒。忻妃“咯”的一聲輕笑,冷綿綿道:“夫人要賭咒,也不必拿身後之事來講嘴。如果至心,不如拿後代來矢語。擺佈您是冇做過的,不然呢,您的兒子佐祿淪為賤奴,受刀劍斫身故於非命之苦,您的女兒便廢為辛者庫賤婢,生生世世成為紫禁城的冤魂。如何?”

如懿的神采冰冷至極,如同數九寒霜,散著凜冽雪色冰氣。她端坐於榻,魏夫人瞧著她容色清楚,端倪濯濯,唯有尺步間隔,卻有冷冽銀河的遙遙之感。隻聽她語聲清楚:“本宮不知如何獲咎了魏夫人,竟得夫人如此謾罵?但是本宮與當日腹中的十三阿哥,那邊獲咎了夫人麼?便是如此,沖弱尚未見得天日,又有何辜?方纔夫人一入門便喚賢婿,莫非也關鍵到皇上子孫,夫人才歡樂?”

嬿婉的情感過於衝動,滿麵血紅欲滴。春嬋緊緊扶勞了她,含淚勸道:“小主,小主您彆急!這些日子雖說是夫人來看您,可為了舅少爺,您與夫人爭了幾次,都是本身忍著,家醜不成傳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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