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太子居於嫡長,背靠東宮,有尚書令等一乾文臣幫手,因見世家橫行,剝削百姓,常令天子舉止掣肘,有汲引豪門,打壓世族之心。永王則因小蕭貴妃的枕邊風而格外得景明帝寵嬖正視,背靠蕭家隱蔽,著意拉攏世家高門,鬥得難分高低。
永王帶了儀仗,隨行很多,兵荒馬亂地安設下來,便已是傍晚。
“嗯。”玉嬛倒是冇繞彎子,就著中間一方低矮的山石坐下,手指頭無認識地攪著衣衿,“永王殿下駕臨,傳聞會查那天刺殺的案子。父親去赴宴還冇返來,也不曉得當時的事,究竟是誰在教唆。”
彼時景明帝四十餘歲,自幼酷喜樂律,雖因政務繁忙,甚少有閒暇賞玩,卻極能賞鑒。那女人年紀雖幼,一手琵琶卻彈得比宮裡最超卓的樂工還好,更彆說生得花容月貌,眉眼動聽,恰是女人家最美的韶華,哪怕隻是溫馨坐在花叢裡,都是一道極美的景色。
也是在當時,本來對太子非常恭敬的永王生出了異心,漸而有了奪嫡的籌算。
永王李湛是當今皇上景明帝的第二子,貴妃蕭氏所出。
且因永王生性聰明,讀書聰明,更能多得幾分喜愛,隻因長幼有序、嫡庶有彆,太子又在東宮運營多年,便始終循分守己。
直到四年之前小蕭貴妃入宮。
她說著,目光便投向梁靖,杏眼兒眨了眨,帶著乞助探聽的意義。
府邸冷落式微,親朋俱亡,萬箭穿心。
若不是景明帝仍舊賞識太子的才氣,尚未昏聵到拿江山討美人歡心的境地,以蕭敬宗的相權和兩位蕭貴妃在後宮的得寵,永王怕是早已蓋過了東宮的風頭。
秦驍和行刺的人都關在州府衙門,梁元輔並未擅動。永王往獄中走了一遭,便又叫謝鴻臚陳當時的場景,順道召見馮氏和玉嬛,哪怕是走過場,也想聽聽她們的說辭。
撇開君臣之彆,永王娶了梁元輔的女兒做側妃,又有姻親之交。
這動靜傳出去,在朝堂和都城高門都攪起了不小的波瀾,畢竟彼時蕭鸞已許了人家,景明帝此舉無異於橫刀奪愛。
但府裡現在處境不好,她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處所做點甚麼,讓爹孃彆太焦心。
……
蕭老夫人帶兒媳和孫女蕭鸞入宮,天子下朝後路子蕭貴妃的宮室,便被一陣琵琶勾住。
哪怕隻要一點點。
次日淩晨特地傳話給廚房,叫他們好生籌辦給客院的菜,順道叮囑了菜名口味——相處了將近一月,梁靖用飯的口味,她算是摸得清清楚楚。
夜風清冷,蟾宮正明,閉上眼,還是影象最深處印刻的場景。
一眾言官文臣出言勸諫,景明帝充耳不聞,半年後便冊了她貴妃之位。
……
她摸了摸臉,“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