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她是要算賬的。
眼底暗色漸濃,她的指尖觸到手臂,像是羽毛落在心間。
“一隻手不好使。”他說。
馮氏端方見禮,“謝殿下掛念,冇甚麼事。”
“秦驍刺殺令尊,背後的主使必然位高權重。你這麼聰明,應當看得出來,我府裡在為永王效力,而我跟永王……時至本日,他們仍不曉得,當日梭子嶺救人、劫走秦春羅、暗裡查秦驍的人是我。”
內間裡安溫馨靜的冇了旁人,她解了羅襪,錦帕裹著的手劄還好端端的在腿上綁著,拆下來一瞧,無缺無損。隻是她當時怕手劄滑落,綁得太用力,腿上勒出了兩道陳跡,經這半日行路,有些淤青,悄悄按了下,模糊作痛。
已是亥時二刻,擱在平常,玉嬛這會兒該沐浴安息的。今晚倒是一變態態,在側間練了會兒字後多吃了碗夜宵,到後園漫步消食,從戌時末刻起,便在客院周遭漫步。幸虧夏夜氣候和緩,孫姑也不怕她受涼,便留石榴陪著,她去備沐浴的熱水。
玉嬛也不傻,猜得梁靖是有隱情,便叫石榴先到屋外等著。他兩人瞭解的光陰也不算短,先前梁靖受傷時玉嬛經心照拂,他也肯順著她情意做些奉迎的小事兒,冇半分越矩的行動,石榴信得過自家女人,乖乖退出去,掩上門扇。
見她蹙眉沉吟,冇了那霸道模樣,就勢偷偷坐在凳上,冇收回半點聲響。
說罷,獨自出屋關上屋門,留他在屋裡對燈看手劄。
“聰明。”梁靖倒是安然認了。
回府掉隊了東跨院,待石榴斟了茶,便斥逐旁人,垂下珠簾。
她臨時按捺,隻叫石榴找了消腫化瘀的藥膏,抹在小腿傷處。
秦驍跟永王之間,竟是來往如此密切嗎?
站了半晌,她已將屋子瞧過,冇見甚麼非常。怕這位嬌養的令媛當真計算禮數,到永王那邊告狀,永王失了顏麵又心疼這般嬌滴滴的美人,活力懲罰,哪敢再逗留,當即告了聲罪,帶著兩位丫環出去。
玉嬛回到榻上,那裡另有睡意,扯下簾帳趴到床邊沿,提起層層累墜的帳子,恰好對上梁靖的眼睛。她擺出個氣鼓鼓的模樣,居高臨下地覷他,低聲詰責,“梁大哥,還真是巧,這麼快就見麵了。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