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鴻臨時不知梁靖秘聞，將他瞧了半晌，終是一聲感喟，暫未多言。

伉儷夜談時提過無數回的人就站在麵前，麵貌出眾，威武軒昂。

梁靖抱拳作個揖，見謝鴻眉間儘是疲色，抬腳勾了個椅子，推到他跟前。

梁靖不覺得意地挑眉，唇角微動了動。

但是……謝鴻掃了眼外間常備的藥箱，“你的傷不是還冇病癒？”

他昨日是從衙署去看龍舟賽，以後遇襲回城，到現在，身上穿的還是那件官服，也冇來得及換，起家往客院去。

謝鴻留了馮氏母女在外，進了正屋。

這孩子……真是比大人還操心。

隻是彼時謝鴻不知那是梁靖的表字，未曾留意。

若說是淮南那邊, 謝老太爺正活力, 成心蕭瑟懲辦，要他向家屬低頭, 將玉嬛送進宮裡, 不會如此周到安排。且隔了千山萬水, 哪能洞察先機，及時來救？

心中翻江倒海，關乎性命的事，自須慎重，他將梁靖看了半晌，才道：“你當初的傷……”

馮氏坐在中間, 將小丫環端來的糯粥小菜挨個擺在他跟前, 待屏退旁人, 又低聲道：“刺殺的人有了眉目，明天脫手救我們的呢？這魏州城裡能打敗秦驍的妙手未幾，他又不留姓名, 不知是甚麼來頭。”

“傷勢實在已經病癒，是我坦白了傷勢，請大人包涵。”

他當然曉得梁靖，十數年前就曉得，隻是梁靖十歲入京肄業，隨後又遊曆各處，參軍邊地，甚少回府。他又是三年前纔到魏州為官，兩人一向冇見過麵，更無從曉得他弱冠後取的字。

“是我。”

玉嬛曉得輕重, 天然都承諾。

……

謝府重歸風平浪靜，內裡的巡查卻日趨周到，刺殺的案子擔擱了數日，待蒲月中旬，是以案而提早出京的永王到達魏州。

玉嬛鬆了口氣，悄悄瞥了梁靖一眼。

屋門掩上，院裡的動靜被隔斷在外，梁靖猶不斷步，徑直走到最埋冇的裡間，纔回過身，端端方正地朝謝鴻施禮，道：“先前受傷蒙難，多謝大人拯救之恩。小侄身受尊府照顧，卻不肯透暴露身，想必大民氣中也有疑慮。昨日外出，半夜返來，並非小侄心存歹意，而是——”

她驀地提起此人，謝鴻稍覺不測。

而那人脫手相救後邊飄但是去，杳無蹤跡，實在奇特。

謝鴻無法點頭，扶著她肩膀，“冇甚麼大事，爹會安排好。上回給你的幾張拓印碑文辨認清楚了嗎？若辨認完了，謄一份給我瞧瞧。晏平對府裡有恩，他傷勢未愈，得靜養，你也彆太滋擾他。”

“說不準。”謝鴻漱口畢，見玉嬛還站在身後，小麵龐帶著點笑容，便撫著她頭髮淺笑道：“這事兒爹會安排，你也彆愁了，聽話點，讓你娘省費心就成。”

“難不成，教唆秦驍的真是那位？”

謝鴻官居司馬，雖是被貶謫，不及先前的長史之職，也算魏州的父母官，便衝他點了點頭，道：“傳聞晏公子昨日出門，半夜方歸，有話要跟我說？”

謝鴻就勢坐下，回想昨日景象，細細一想，那青衣人的身影倒真跟麵前的男人類似。

謝鴻歎了口氣，漸漸將粥喝完了，才道：“秦驍親身脫手，梁元輔也不敢私行做主，已經遞了摺子去都城。傳聞永王即將來督察軍務，這事大抵也會交在他手裡。到時候又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