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府裡現在處境不好,她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處所做點甚麼,讓爹孃彆太焦心。
這動靜傳出去,在朝堂和都城高門都攪起了不小的波瀾,畢竟彼時蕭鸞已許了人家,景明帝此舉無異於橫刀奪愛。
即便皇權難以製約打壓,周遭旁的世家亦如猛虎,排擠爭奪地盤好處,終究禍及百姓。哪怕父兄費經心機,也冇才氣挽狂瀾,保住這百年家業。更因積怨深重,而累及無辜的長輩季子。
循著聲音疇昔,便見一名十七歲的小美人坐在殿前花叢間,金釵紅袖,慢撥琵琶。
“睡不著。”梁靖踱步到樹影下,垂眸覷她,“你也睡不著?”
……
而都城以外世家橫行,剝削百姓,萬千將士拚了性命保住大好國土,卻民不聊生。
哪怕隻要一點點。
“嗯。”玉嬛倒是冇繞彎子,就著中間一方低矮的山石坐下,手指頭無認識地攪著衣衿,“永王殿下駕臨,傳聞會查那天刺殺的案子。父親去赴宴還冇返來,也不曉得當時的事,究竟是誰在教唆。”
四年前蕭敬宗從外放的大員調回都城, 主掌戶部, 也帶了十七歲的女兒蕭鸞回京。彼時蕭貴妃因誕下永王的功績而享貴妃尊榮,傳聞兄長進京,當即求得天子允準,安排家人進宮拜見。
謝鴻的這座宅院離州府不算太遠,夜風裡側耳聆聽,偶爾還能聞聲高亢清麗的樂聲隨風斷續傳來,久久不斷。
她說著,目光便投向梁靖,杏眼兒眨了眨,帶著乞助探聽的意義。
梁靖看得出來,卻冇出聲。
她摸了摸臉,“晏大哥?”
永王帶了儀仗,隨行很多,兵荒馬亂地安設下來,便已是傍晚。
後院裡花木繁蔭,隻在甬道兩側零散點著燈籠,卻不及月色敞亮照人。
如許想來,她迷戀永王府,為阿誰男人赴湯蹈火、自陷險境,罔顧長輩們昔日的婚約,剛強地在宮裡費經心機,彷彿也順理成章。
王謝蕭氏養出的女兒都是美人,麵貌教養無不出眾, 小蕭貴妃更是此中俊彥。
蕭家也是樹大根深的世家, 門裡出過無數才俊, 當目前堂三相之一的中書令蕭敬宗便是出自蕭氏,且是蕭貴妃的親兄長。蕭氏王謝毓秀, 端莊和順,永王隨了她的麵貌,生得漂亮溫雅, 潤如美玉,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更兼皇野生出的高貴氣度,引無數閨秀傾慕。
小蕭貴妃就此獨寵後宮,連她的姑母蕭貴妃都遁藏鋒芒。
且蕭鸞比起皇後、蕭貴妃等人,年紀尚幼,剛入宮就封了妃位,實在少見。
若不是景明帝仍舊賞識太子的才氣,尚未昏聵到拿江山討美人歡心的境地,以蕭敬宗的相權和兩位蕭貴妃在後宮的得寵,永王怕是早已蓋過了東宮的風頭。
梁靖站在後園,聽著模糊入耳的樂聲,眉頭皺起。
玉嬛也曉得擔憂冇用,乃至在這灘渾水裡,她一定能幫多少忙。
彼時景明帝四十餘歲,自幼酷喜樂律,雖因政務繁忙,甚少有閒暇賞玩,卻極能賞鑒。那女人年紀雖幼,一手琵琶卻彈得比宮裡最超卓的樂工還好,更彆說生得花容月貌,眉眼動聽,恰是女人家最美的韶華,哪怕隻是溫馨坐在花叢裡,都是一道極美的景色。
蒲月中旬小暑將至,氣候垂垂酷熱。
府邸冷落式微,親朋俱亡,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