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驚奇對視，還是玉嬛先開口，“夜深了，晏大哥還不睡嗎？”

且蕭鸞比起皇後、蕭貴妃等人，年紀尚幼，剛入宮就封了妃位，實在少見。

哪怕隻要一點點。

柔黃的燈燭光芒裡，她盈盈而立，臉頰隱有憂色，黛眉微蹙。

如許想來，她迷戀永王府，為阿誰男人赴湯蹈火、自陷險境，罔顧長輩們昔日的婚約，剛強地在宮裡費經心機，彷彿也順理成章。

但府裡現在處境不好，她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處所做點甚麼，讓爹孃彆太焦心。

若非世事奇妙，此時的謝鴻怕是早已喪命在秦驍劍下，這座府邸染了血，爹孃遇害，親朋遠在淮南，她即便逃出去，也無處藏身。本來該嬌養的太師孫女，兩度家破人亡，磨難無助時被永王救起，怎會不心生感激？

府邸冷落式微，親朋俱亡，萬箭穿心。

蕭老夫人帶兒媳和孫女蕭鸞入宮，天子下朝後路子蕭貴妃的宮室，便被一陣琵琶勾住。

她摸了摸臉，“晏大哥？”

梁靖站在後園，聽著模糊入耳的樂聲，眉頭皺起。

撇開君臣之彆，永王娶了梁元輔的女兒做側妃，又有姻親之交。

梁靖想著舊事，隻覺胸口被甚麼東西堵著，悶痛得呼吸都有些滯澀。

這動靜傳出去，在朝堂和都城高門都攪起了不小的波瀾，畢竟彼時蕭鸞已許了人家，景明帝此舉無異於橫刀奪愛。

“睡不著。”梁靖踱步到樹影下，垂眸覷她，“你也睡不著？”

提起小蕭貴妃, 都城高低, 幾近無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