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嬛對此甚為對勁，“滋味如何？”

十二年前，韓太師因大不敬之罪闔府蒙難，唯有玉嬛兄妹幸運逃出來。可惜厥後兄妹失散，謝鴻趕去時，也隻找到被奶孃抱著南下的玉嬛，遂將她帶回謝家，對外隻說是外室生的女兒，生母剛病逝，抱回府裡養著。

對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她實在懷著挺深的獵奇。

長長的一番話，說得馮氏臉上也添了悲色，沉默半晌，才道：“那案子翻不了嗎？”

就目下這景象，隨便找個刺客闖出去，都能取了謝鴻佳耦的性命。屆時舊事重演，又是場家破人亡的慘事。

她有點懵，悄悄坐了半晌，見梁靖紋絲不動，又探身湊疇昔，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晏大哥？”

梁靖這回倒是開了尊口，掙紮著接了勺，就著湊到跟前的碗，將板栗雞肉吃潔淨，連湯都一滴不剩。末端，舔了舔唇上殘留的味道，回味無窮似的。

“可若矇在鼓裏，她就不曉得防備。在都城我真是提心吊膽的，恐怕她跟蕭家那些害人的混賬走到一起，那就真對不住太師了。”

梁靖剛喝了養血補氣的藥，這會兒滿口苦澀，瞧著那雞湯，不垂涎是假的。

可惜美食有去無回，始終冇能撬開那張鐵鑄似的嘴，跟個油鹽不進的鐵嘴狐狸一樣。

太子即位後故意打壓世家，韓太師便極力幫手，何如世家勢大，終是功敗垂成。

玉嬛“唔”了一聲，捧著板栗雞湯，秀眉微蹙，一臉擔憂地在他麵前晃來晃去。

待一群人都出去了，梁靖才展開半隻眼睛，唇角壓了點笑，抬手摸摸臉。

丫環仆婦們各司其職，來往有序，渾然不知傷害正悄悄逼近。

謝家在淮南陣容鼎盛，在魏州的本事卻有限，謝鴻又是文官，除了些看家護院的軟腳蝦，幾近冇甚麼有真本領的保護。昨晚他明目張膽地在屋宇間竄來竄去，那些護院卻冇發覺一星半點，防衛鬆弛得很。

歸去跟馮氏提及此事，馮氏也是發笑，“他不肯說，想必是有苦處。彆逼太緊了。”

“梁元紹此人……不太實誠，做事一貫趨利避害，不講情麵。若曉得了小滿的出身，必然不樂意，老侯爺又病著，一定能做主。如果給梁章，鐵定不可。就看梁靖了，他若跟梁元紹一樣，我們就彆再多提，他若靠得住，肯護著小滿，我們便設法促進婚事，也算是成全韓太師在天之靈。”

後因滿腹才學選入東宮侍講，漸而汲引為太子少師，在景明帝即位時尊為太師。

“好些了。”梁靖表麵冷硬的臉上扯出點衰弱笑容，“多謝體貼。”

“我就是怕……”謝鴻遊移，憂心道：“這孩子雖靈巧，倒是外柔內剛，內心也有主張，若曉得了韓家的冤情，恐怕不會無動於衷。我就盼著她安然過一輩子，彆捲進這些是非裡。”

……

因暮年吃了出身的苦，韓太師進東宮後，便力勸太子汲引豪門，舉天下賢才之力幫手天子。彼時世家樹大根深、盤根錯節，在朝堂占了大半要職，在處所更是如土天子般有權有勢，連皇權都一定能轄製。

難怪宿世被人闖進府裡，等閒刺殺。

東跨院裡，玉嬛除了剪時新花草插瓶外，也常帶著吃食去客院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