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冷酒下肚，青羽腹中劇痛便驟但是生，未幾時一口玄色的血從嘴角湧出，僅存的力量已不敷以支撐身材，緩緩傾靠在上官雲天的臂間。

陳蘭無謂地一笑，“這案子又不是孃舅一小我在審，總還是要做做模樣給刑部的人看，不然怕是會惹人思疑。”

青羽點點頭，緩聲道：“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是第一次如許麵劈麵地坐下來喝一杯酒。”

上官雲天垂下星眸，溫聲道：“明天的早膳我吃了饅頭和清粥；來時的路上我瞥見護城河旁的紫薇花都已經開好了；鴻賓樓的青蓮女人本日哼唱的曲子是《鷓鴣天》。”

都察院的牢房中，一襲素衣的上官雲天再次見到了青羽。

青羽背靠著牆壁坐在混亂的稻草上，身上較先前多了些刑訊時留下的陳跡，看起來比先前肥胖了很多。幾隻老鼠正圍著他腳邊破了口的瓷碗，搶著享用著內裡未曾動過的殘羹剩飯。

長歌固然心中猜疑，卻還是非常輕鬆地摸了摸她的頭，“人間之事皆有因果，該來的總會來。你彆怕，有我在。”

轉眼又是三日風景。

上官雲天褪下一襲絳紅色的官服，朝小廝道：“去將箱子裡的素袍拿給我。”

溫家父子幾人倒是更在乎這件案子結得過於草率，結案陳詞上僅僅寫瞭然青羽親口承認殛斃快意一事失實，但殺人動機卻未曾供述，反倒顯得疑點重重。

綰蘿掩住心頭的惶恐朝他淺淺一笑，內心卻冷靜地禱告就算那白衣女子若想尋仇，也該將鋒芒對準當年擬下屠村聖旨的當今聖上，切莫尋錯了人，累及無辜。

府中小廝捧著一罈陳年的女兒紅走進房門，酒罈的外壁上還掛著新奇的泥土，“大人，您要的酒主子取來了。”

讓他安靜又有莊嚴地分開人間，事到現在，這也是上官雲天獨一能為他做的事了。

上官雲天聞言一怔，來不及去細想，青羽已經靠在本身身上緩緩閉了眼睛，嚥了氣。

“我已經冇有退路了。”

青羽笑著道：“你都還記得.......不過冇乾係，留個念想也好。”

上官雲天眉心微緊，冷冷地瞥了身側的陳蘭，淺聲道：“你不是承諾過我，會好好照顧他嗎？”

動靜很快也傳到了上官雲天的丞相府，如許的成果對他來講早在料想當中，合上陳蘭的親筆手劄，至於將近燃燒的燈芯上緩緩化為灰燼。

話說至此，口中又接連噴出幾口黑血。

青羽有力地抬眸看了看他，嘴角綻放一抹慘白的笑容，“少主這襲白衣，但是為青羽而穿？”

兩人舉杯，各自一飲而儘。

上官雲天冷目道：“青羽從小跟著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你們虐殺。至於如何向皇上交代，那是孃舅的事。”

上官雲天不答，撇下陳蘭，徑直出了都察院的門。

綰蘿和長歌相視一怔，還欲再問時，麵前的白衣女子卻已使出輕功縱身一躍，從兩人麵前消逝得無影無蹤。

青羽冇有持續說下去，而是提著最後一口氣道：“你要....謹慎，謹慎......陳蘭。”

“不，你有。去找你愛的人，然後帶她分開這裡。這世上除了你本身，冇有人能夠真正的束縛你。”

如許的是非之地，冇有人會無謂地裝神弄鬼，想必白衣女子是與這鬼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那隻酒杯是九玄地宮的特有之物，青羽又怎會不識，早在燒製時便加了十成的鴆毒，喝下用它盛過的酒，便足乃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