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公老夫人麵上帶著笑,開門見山道:“禧姐兒本日可在府上?”
畢竟是蘇老太太的堂姐妹,不好說得太絕,傷了兩家的和藹。殷氏笑了笑道:“老夫人不體味幼幼,這孩子看著靈巧可兒,實在還是個冇長大的小丫頭,嬌氣又率性,恐怕不如你想的那麼好。”
蘇禧見她手裡拿著一個繡花棚子,獵奇道:“你在繡甚麼?”
慶國公老夫人附和地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我瞧著禧姐兒這兩年竄改頗大,想來便是書唸的多了的原因。”
慶國公府的老夫人與蘇老太太是堂姐妹,來將軍府串門並非甚麼奇怪事。
這廂,將軍府的上房。
月兔圓圓滾滾,兩隻前爪捧著一截枝葉,模樣嬌憨,靈動敬愛。蘇禧看了看,這纔對勁地點了點頭。
蘇禧支支吾吾:“姚先生安插了一門課業,讓我們返來繡荷包。”
慶國公老夫人見鋪墊得差未幾了,便翻開天窗說亮話:“前日昀哥兒去找了我,與我說了一些掏心窩子的話。說實話,這些年我是瞧著他和禧姐兒一塊長大的,這倆人打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倘若今後能成為一對,定然是一門大家獎飾的好姻緣。加上昀哥兒又對禧姐兒一心一意,他那日跟我交了底兒,成了親後,必然不會讓禧姐兒受任何委曲,更不會納妾通房……我還是頭一次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的……”
殷氏聽慶國公老夫人絮乾脆叨地說完這番話,沉默了好幾息,才道:“老夫人,不瞞您說,幼幼還小,我和老爺膝下又隻要她這麼個女兒,想再多留她兩年,不籌算這麼早給她說婚事。”
殷氏本來不籌算帶蘇禧一起去的,畢竟那丫頭的麵龐兒太招搖了,被宮裡的人看上,一定是一件功德。隻不過冇想到,請柬上竟然特地寫了蘇禧的名字。
衛渢身為晉王世子,身邊能給他繡荷包的人多了去了,便是冇有本身,他也不會缺了這東西的。
殷氏坐在藤麵羅漢床上,見蘇禧過來後,把屋裡的丫環都遣退了出去,就連丹露和丹霧兩個大丫環也不例外。
殷氏進屋後,先向蘇老太太行了禮,見慶國公老夫人也在,恭敬地笑道:“瞧這架式,娘和傅老夫人是有甚麼事對兒媳說?”
慶國公老夫人道:“禧姐兒本年十三了吧,如何還要去族學讀書呢?我見彆人家的女人到了十三歲就要學做繡活兒了,這族學也就冇工夫去了。”
蘇老太太道:“先坐下吧。”
蘇禧撥浪鼓似的點頭,嬌嗔道:“娘,女兒纔多大啊,您就想把我嫁出去了?”
慶國公老夫人笑了笑,她跟蘇老太太生得有四五分像,笑時又更像了一分,緩緩道:“正因為這件事要緊,纔不能讓底下孩子們通傳,我得親身過來才放心。”
蘇禧冇有放在心上,洗漱結束後,去了總督府的九思書屋上課。大略是昨日受了寒,今兒一夙起來腦筋有些昏昏漲漲的,楚先生講的內容她也冇聽出來,支著腮幫子,腦筋裡想著衛渢要她給他繡荷包的事。幸虧先生講的《楚辭·九思篇》她上輩子已經學過了,並且倒背如流,倒也冇有是以遲誤課程。
慶國公老夫人卻賣了個關子,說要等大夫人殷氏過來了才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