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肅點頭,“那確是老熟人了。”
這入冬的時節極冷,北風颳在臉上,拉皮子。她又把臉埋在包裹裡,縮起家子取暖,卻並無大用。扛了一個半時候,正到子時的時候,竟也累到在這冷颼颼的北風裡眯了一陣。
“去那裡?”蘇一一慌,已叫他拽出了三五十步。
小白不睬這話,但說:“我是住王府裡的,不好安設你。我們韓總管宅邸甚大,就他一人住著,你隨他去。住一晚不打緊,他雖不言不語,心倒是熱的。”說罷看向劈麵毫無臉部神采的韓肅,“是吧,韓總管?”
蘇一竟不感覺他生分,不自發地跟著他,“爺是韓總管老友?”
蘇一撩開她的手,“大娘凡是真顧念我和爺爺的豪情,決然不會挖空心秘密這屋子,壞我和爺爺。這番你們且得願了,我便看著,你們如何說話算話呢!”抽了下鼻子又問:“我東西在那邊?”
小白收回酒壺,打了個響指,“早前她從我們王府抄道兒,叫我們捉了,你還試了她筋骨,忘了不成?怕她扯謊袒護,你還叫我跟了她到家,次日又到的鋪子裡探了真假。那日因公,我損了銀簪玉玦的錢,忘了問你要了,你可得還我。”
蘇一認出是那侍衛小白,定了睛子再看,他身後還站了兩人,紅衣釦彎刀,氣勢凜冽。她想起那晚被擒的事情來,有些恐怕,忙站起來,今後退兩步扶著門框斂起下巴,“你們……有何事?”
小白拉了她到一酒館,撂她下來與彆的兩人坐著,自個兒外頭買小食去了。蘇一收胸弓腰坐在長凳上,低著頭不說話。摸了摸長凳麵兒,撐了身子起來要溜,忽聽此中一人說:“小白去去就來,你這會兒走,我們如何交代?”
蘇太公仍在氣頭上,擺手進東屋,“她那技藝和脾氣,能吃甚麼虧?讓她走,誰也不準去找。如許兒的性子,不壓一壓,誰敢娶她?”
泄完憤,拎了包裹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蘇一撓額,“還是不費事了吧……”
蘇太公大覺顏麵掃地,怒斥蘇一, “你還當我是你爺爺不當?”
原美意也有不問啟事的,蘇一忙放下筷子擺手,“不必不必,吃了你們的東西已是不該了。”
蘇一記不清他們誰是誰個,總歸都穿差未幾的衣裳,紅衣繡金線,腰間彆把彎刀。她轉眼瞧那韓肅,確是那晚的頭頭兒。眉梢似劍,冷顏冰臉。她又擺手,“不必難堪,我隨便熬過這一夜。”
“疇昔也冇甚麼,住一晚罷了。”韓肅話少,每說出來卻又都不容人駁他。蘇一有些不知所措,再轉頭瞧向小白,他臉上已吃酒吃出了紅意,飄著兩朵粉雲普通,襯得神采極其都雅。他拍拍蘇一的肩膀,打了個嗝,“幫你安排下了。”又說:“今兒得虧我換了勤過來尋摸吃的,不然你要挨凍一夜。得虧我,是以電影坊吃茶,要請我兩頓。”
周安良被她罵得氣結, 手掐腰哼哼, 倒是周放心伸長了脖子, “道是冇娘養冇爹教的, 瞧瞧做出來的都是甚麼事兒?惡妻一樣,不想想自個兒為個甚麼嫁不出去。這是太公的家, 哪輪到你做主?凡是有人要你, 這家早跟你一厘乾係也冇有了。太公應下的事,偏你從中作梗,違逆不孝,鬨得一家子不得安生。不過是借住幾日,你發的甚麼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