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深真的在場，必定會先一記手刀將那小孩劈暈，再一巴掌把他抽醒。乾好事被人發明，就算不下死手，也得嚴實封口，哪有說放走就真給放走的？

神像被劈成了碎塊, 任淼走過來用燒火棍撥弄了一下, 道：“廟裡不平安, 誰曉得一會兒……”他想起本身剛纔烏鴉嘴一樣的預言，把後半截話嚥了下去，道：“算了，還是先出去吧。”

“行吧行吧，”他無法地揮了揮手，“我找彆處去……真是……”

嚴宵寒寸步不讓，紋絲不動，道：“不可。”

嚴宵寒道：“你要走？”

任淼左手拿著那根燒火棍, 皺著眉頭活動右手，彷彿是因驀地發力而扭到了手腕。發覺到嚴宵寒的視野, 他抬開端來儘是歉意地一笑：“對不住了，一時心急，冇傷到吧？”

昨晚那道雷必定不是人力可為，但不當不正地恰好劈在神像上，未免也有些太巧了。莫非真是來自上天某種警示？

嚴宵寒滿臉找不出一點“幸”，涼涼隧道：“幸會。”

村長和族中耆老都堆積在祠堂外，天井裡另有三架板車，飾以鮮花彩帛，每架車上各躺著一個白衣素服的人，天氣暗淡，嚴宵寒看不清那些人的麵龐，也不知他們是死是活，隻聽中庭裡一名族老道：“都籌辦安妥了，該上路了。”

嚴宵寒不較著地眯了一下右眼，盯著那一騎絕塵的苗條背影，總感覺這事還冇完。

待那兩人走遠，嚴宵寒從房頂躍下，落地輕的像隻貓，他站直身子，正籌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腳步一頓，俄然猛地轉頭，剛好與長廊絕頂的一雙黑眼睛對上了視野。

嚴宵寒低聲問：“你不出來嗎？”

祠堂本來就陰沉森的，那人還躲在廊柱以後，隻暴露一雙烏黑如點墨的眼睛，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穩住腳步，儘量平靜地與他對視，內心閃過的第一個動機是乾脆殺了滅口，免很多肇事端。

嚴宵寒明白了，此處大抵是村莊裡的某個奧妙重地，平凡人不得擅入，不然會像這小孩一樣捱打。

那小孩乍然轉頭，像個慘白的小鬼，一見是他，焦急地用手比劃了兩下，表示他跟本身走。嚴宵寒不曉得他想奉告本身甚麼，便由著他帶路，兩人七拐八繞，來到祠堂後的一處院落裡。

任淼自去牽了馬：“雨停了，廟也毀了，現在不走還等著下一波天打雷劈麼？”他利落地翻身上馬，朝世人一拱手，開朗道：“諸位，後會有期，來日荊州城再見！”

幾個青丁壯上前推起板車，一行人打起紅色紙燈，漸漸朝外走去。那場景彷彿為死者送葬，在傍晚將儘而未儘時顯得非常淒清而詭異。

“如何？”

他分開村莊時纔想起來，任淼就住在他隔壁的院子裡，那人連本身的腳步聲都能驚醒，冇事理他們在那兒大張旗鼓地清算行李，他反而冇聞聲，乃至冇露一麵。

說來也奇特, 他們出門後, 雷聲漸息, 濃雲散去，劈了這一下大雷以後，竟連雨都逐步停了。統統人都昂首瞻仰天空，既迷惑又蒼茫，還帶著莫名畏敬，乃至另有人當庭跪下，冷靜唸誦佛經。

嚴宵寒聽懂了這些人籌算給他們下藥，卻冇聽明白何為“祭典”，這彷彿是個隻要本村人纔有資格參與的典禮，可即便是祀奉鬼神，又有甚麼可見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