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點了點頭,他這時才感覺渾身高低的傷口都在模糊作痛,便尋著身邊的一株大樹,倚著樹乾坐下。江明珠蹲了下來,從本身的裙襬處撕下幾塊布條,將何晏之手臂上幾處較著的外傷裹住,眼中卻忍不住落下了大滴大滴的淚水。
何晏之拽著江明珠的手一起疾走,涓滴不敢稍稍停下腳步,現在已近傍晚,天氣將暗,林中不時飛過群群的蝙蝠,另有鴟鴞迴旋號叫,倍覺陰沉。跑出了約莫有□□裡地,江明珠的法度垂垂混亂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沉重,何晏之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道:“先歇歇吧。”他見她雙手冰冷,不住顫抖,方纔的混亂當中上身隻穿戴一件肚兜,便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何晏之卻搖了點頭,道:“明珠女人因為仗義執言而惹來無妄之災。實在,若窮究起來,還是我扳連了你。何某亦心中有愧啊。”
何晏之悄悄叫苦,隻怕此番在災害逃,內心不覺喟然感喟,想不到此番暗溝裡翻船,一起躲過幾番追殺,最後竟然栽在了邊塞之地。他正深思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俄然肩頭被人悄悄拍了一下。
何晏之如同驚弓之鳥普通,猛地轉過甚,卻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穿戴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三縷鬚髯,鳳眼高鼻,眉清目秀,很有一派道骨仙風的姿容。何晏之心中驚奇,那人的目光卻落在了他肩頭的江明珠身上,繼而輕歎了一聲:“還要多謝公子救了小女。”
江明珠頓時昏了疇昔,但體溫卻越來越高,彷彿要燃燒起來了普通,臉更是漲得通紅。何晏之用外袍將她裹住,深思眼下當務之急,是把這小女人送到她父親江尋那邊,江尋素以醫術聞名於世,定能給女兒解毒。他又想起師兄何欽之認得江明珠父女,想必曉得江尋的住處,不如先回陳州城內,找何欽之商討。他揹著江明珠走了幾步,心中卻又躊躇起來,他想那田守義之死,定要扳連師兄何欽之,如果惹上了官司,本身千萬不能脫身,而楊瓊現下尚在堆棧中,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江明珠的一雙大眼睛含著淚看著何晏之:“何大哥,感謝你救了我。如果冇有你捐軀相救,我……”她抽泣著低下頭,哽咽不語。
但是,江明珠隻是縮在地上並不出聲。何晏之又問了一聲,見她仍無甚反應,彷彿有些不對勁,心中不免迷惑,俯身去拉江明珠的手。但見小女人渾身軟綿綿的,觸手處體溫極高,滾燙非常。何晏之大駭,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低頭問道:“明珠女人,你如何了?”
何晏之微微一笑,怠倦地歎了口氣,道:“我們能虎口出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明珠女人你哭甚麼?”
江明珠道:“隻是未曾想到,何大哥的武功本來也這般短長。”她眼中有敬慕之色,“比我可短長多了。”
江明珠卻捂住何晏之還在滲著血水的胳膊:“何大哥,你受了好些傷,還是先止下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