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轉過身,衝她微微一笑,複而道:“西穀連駢倒是治軍之才啊。”
西穀連駢皺眉道:“羅必武還未能活捉?”他低聲道,“羅必武對田蒙向來忠心不二,又是他部下的第一虎將,隻怕是要好事。”
楊瓊道:“把她們一起都帶上來。”他神采淡然,微微一笑,“既然已經用兵,天然是你死我活,再無退路。”他目光幽然,緩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沈碧秋望著戶外的火光,臉上帶著含混不明的笑。
那將士勒轉馬頭,大聲怒道:“大膽!”他從懷中取出一塊銅牌,在夜色中泛著幽光,“西穀大人的令牌在此!”
楊瓊道:“傳本座號令,如有人能殺了羅必武、莫驚雷和曹庭威這三個叛賊此中之一,不管是誰,便可破格晉升,直接代替三報酬司軍。”他大步朝外走去,一邊道,“西穀,是時候該清理田蒙的部下了。既然人都已經全到齊了,接下來就是請君入甕了。”
兵士們又拖出幾個鬨騰地凶的,連砍了兩人,喝道:“十足回房間!誰再敢違逆軍令,殺無赦!”
這時,有個衛兵跑了上來,單膝跪倒,道:“啟稟殿下和通判大人,田侯夫人在後院破口痛罵通判大人,領著幾個婦人哭鬨不止,又要舉劍自刎,被兄弟們攔下了。”
現在的紅/袖樓裡早已是一片喧鬨之聲,一小隊兵士手持兵刃守在門口,士卒的嗬叱聲中稠濁著女人們嗚哭泣咽的哭喊之聲。有恩客衣衫不整地從配房裡衝了出來,隨即又被樓下全部武裝的兵士們趕了歸去。隻聽有人吼怒道:“你們這幫狗/娘養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誰!快放老/子走!”
田府當中已經被甲冑包抄。現在,楊瓊將田府的正堂臨時用作全軍主帳,時近子時,裡裡外外燭火透明,他端坐案前,正細心看著陳州的地形圖紙和驍騎營的布兵圖紙,時不時同身邊站著的西穀連駢低低說上幾句。
統統的人都惶恐失措起來,全部前廳一片狼籍。有人試圖闖出去,卻立即被兵士砍倒在地,刹時,血腥之味滿盈開來,樓裡的女人們尖叫著,哭聲和怒罵聲此起彼伏。
有衛兵從側門小跑而出,接過令牌細心看了看,仰著脖子對城門樓上喊道:“的確是通判大人的令牌!”領兵的將官亦昂首冷嘲笑道,“西穀大人現在正在侯爺府中,你若不開城門,遲誤了西穀大人的大事,擔待得起麼?”
但是,守兵們明顯有些手忙腳亂,待架上□□,已經有馬隊衝上了城頭,一時候刀光劍影,慘叫聲四起,而城下,也已經是一片血海。驍騎營精銳的神速是左路全軍的兵士千萬敵不過的,那近千名玄色鎧甲的馬隊個個勇猛非常,以一敵十,如同潮流普通,將城內的兵士團團困住,廝殺之聲震天,隻是半晌工夫,守城的幾隊衛兵便死的死,傷的傷,餘下的,也都成了俘虜。
西穀連駢跟了上來,道:“田蒙的內眷呢?殿下要如何措置?”
夜幕之下的陳州城顯得格外喧鬨,守城的兵士持著明晃晃的槍戟,一隊一隊地從城牆邊遊移而過,鐘樓裡傳來“鐺――鐺――”的覆信,亥時一刻,已經到了兵士交代的時候,交班的兵士們還未到,城樓上的守兵們已經開端連續回營房換下兵器和鎧甲。模糊約約,從城門彆傳來整齊而短促的馬蹄聲,隨之,有人在城下喊著:“快開門――快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