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話間,表姊妹兩個偷偷的相視一笑,笑容裡很有些默契無間的意味。
他本就有根柢,又受了曾先生一段光陰的悉心教誨,待到次年,公然輕鬆過了縣試,今後也有個童生的名號了。
他不敢多看,低頭倒了兩杯茶,一杯捧與薑公子,薑俊很不甘心的抬起手臂,兩隻手虛虛攏著,叫人看了心頭髮噱。捧硯將他的手一合,倔強的把杯子頓在他手裡,又奉一杯與賈環。賈環抬手接過杯子,扭曲著臉,捏著鼻子,把這杯味道希奇古怪的東西給灌了下去。
黛玉偏了頭打量著她,笑道:“反正做得文章做得詩也罷了,到底有文采不過錦上添花之事。我看環兒文理明白,論述得體,總也過得了。再者,也並冇有傳聞孃舅動氣。”
寶釵奇道:“普通的我也過來的,寶兄弟更不必說,一日裡總要跑個幾趟,如何如許駭怪起來?還勞煩你親身迎出來。”黛玉抿嘴,伸手點一點寶釵,又點一點寶玉,笑道:“你來,不希奇,他來,也不希奇,你們兩個一併來,這但是少有的事。如何不值得我親身出迎?”
餘者也有幾分醉意,又吃了一圈兒,劃拳擲骰子的,射覆投壺的,吵嚷成一片。一場酒菜吃到下午才散,大家都被家人扶歸去了,捧硯待要扶賈環歸去,剛上前,就見他從桌子上直起家來,施施然打了個嗬欠,眼神腐敗,瞥了一眼癱在一旁的薑相公,叮嚀道:“叫店家濃濃的煮一壺醒酒茶來,我和薑相公好吃。”
三人頑笑了一會兒,一同進屋來,隻見探春正坐在書案前,凝神翻看著一遝書帖,見他們來了,忙起家問好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