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袖的屍身落了地,下半身與凡人無異,但上半身非常生硬,腰肩不能動,頭不能點似的。“她”腳步輕巧地走到柳元慶麵前,跪了下去,但叩首的時候,腰肩與頭彷彿連成一線,生硬地磕了下去。
“咚――”第一下。
楊晟涵心中感到非常訝異,心想本身醉酒非禮柳三女人,導致一個未出閣的女人暗結珠胎,這事放在哪一個女人身上,都必然會讓任何一個女人飽受痛苦,現在看景象,這柳家人是冇有好好地對待柳三女人了,因而就說道:“現下我已揹你出門,你已不是柳家人,非論你是人是鬼,都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啦!你有甚麼委曲怨訴,都能夠同我說說,如果這柳家人真的欺負你了,我身為你的丈夫,必然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的!”
她連續打了“柳懷袖”十來下,終究打得“柳懷袖”哇的一聲吐了好大一口黑血,忍不住向楊晟涵求救道:“夫君救我!祖父祖母要下毒殺我,我幸得不死,但現在就要被祖母給活活打死啦!”
楊晟涵也感覺實在奇特,一個死了的人俄然就重生,這是他平生冇有見過的事情,但他膽量極大,也不惶恐,想了一想,便道一聲“好”,就將“柳懷袖”放下地來,後退一步,抱手而立,那架式倒像是想要看看這柳懷袖的屍身究竟想要做些甚麼。
饒是李氏常日裡再如何放肆放肆,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嚇破了膽量!柳懷袖但是她親身命人灌下毒酒、親身命人探了鼻息、親身請專人畫了死人妝的,她雖冇有親身觸碰到那倒黴的屍身,但是碰過柳懷袖屍身的人都說柳懷袖死了,就連楊晟涵也是這般說法的,現現在,那屍身竟然在彼蒼白日、眾目睽睽之下動了起來!
“咚――”第二下。
隻見“柳懷袖”細聲說道:“祖母說的算是甚麼話?孫兒出嫁的這身行頭都是您親身辦理,並親身給孫兒換上的,也是您親身送孫兒出門來嫁人的,現在說的這番胡話算甚麼?”
如此一喊,楊晟涵便不得不上前去救她了,他握住黑木柺杖的杖身,李氏想抽也抽不出來,便恨恨地撒了手,站在邊上用力地喘著大氣。
她嚇得雙腿一軟,幸得身邊兩側丫環及時攙扶,這纔沒有狼狽地跌倒在地,但卻抬起手來顫巍巍地指著“柳懷袖”,淒聲嚷道:“你究竟是甚麼妖妖怪怪?竟然敢出來嚇人?”
這當真是駭人!新郎官揹著的屍身竟然“咯咯”地轉過甚來,還提及了人話!
“她”又對楊晟涵說道:“夫君且放妾身下來,讓妾身給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叔伯們磕三個響頭再走吧。”
楊晟涵實在摸不明白這個柳三女人的真假,但現在不管如何說,她都是他的老婆了,老婆有所求,做丈夫的定然是要滿足的,因而他說道:“那你便磕吧。”
柳懷袖紅蓋頭下的那張紅漆唇淺淺地勾著,似嬌羞矜持,又似欲語還休。柳氏佳耦看到她這模樣,更是哭得苦楚了。
楊晟涵扶起柳懷袖,隻覺到手感柔嫩有彈性,不似死人的肉理,但是就算他扶住柳懷袖,柳懷袖的肩腰與頭也還是是生硬非常的。
因而柳懷袖便重新跪好,仍然是以生硬詭異的姿勢磕完了一個響頭。待她磕下這最後一個響頭以後,李氏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失聲痛哭起來,哭喊道:“這死人給活人叩首,這清楚是要折我老頭子的壽,清楚……清楚是要亡我柳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