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霍臨風入不凡宮,是板上釘釘的事,掌櫃天然不敢獲咎。不但不敢獲咎,還要經心折侍,搏個好臉兒。
平話人所言,七步以內震心斷肺,霍臨風亦探其深厚內力。三人靠近段懷恪,包抄狀,行動間發覺勁風劈麵,淩厲如刀。
純粹內力相搏,衣袍鼓起,霍臨風襟中帕子被震了出去。過一把癮,他明白藏鋒遮芒的事理,因而千鈞一髮之際泄氣認輸。
三道子門全開,還剩最後一關。
將近辰時,裡頭一串腳步聲,厚重的宮門緩緩啟開了。
容落雲支棱動手指,小結支棱著帕角。
“是呀。”杜錚朝房門一努嘴,“奪目著呢!”
霍臨風一旁觀戰,未待反應,容落雲的眼睛已朝他覷來……彷彿他擎等著普通。“呃,”他解釋說,“我不急。”
刷啦一聲,霍臨風拔出決明劍,前兩日的鏖戰實在無趣,眼下才配叫爭鋒。雙劍齊出,二人如雙龍鳧鬥,在這一方六合儘情遨遊。無一招花架子,招招擊落實處,劍劍直指命門。
段懷恪宣佈:“杜仲、阮倪、鄒林,自本日起插手不凡宮。”單看向霍臨風,淺笑而言,“杜仲接徐正空缺,任一等大弟子。”
纏好,係一個結,他即是順水推了舟。
鹿頸皮在小承擔中,霍臨風探手一翻,翻出五六條繡花描草的帕子。虧他唸叨半晌,這兒竟藏著很多。
待劍氣散儘,容落雲後退些許,霍臨風與之對視,彷彿窺見一點模糊的、微不成察的賞識。
陸準心肝亂顫,四關,如果他贏了,倒黴於對方占優,如果他放水,二哥定怪他秉公……好生龐雜。可到底還是二哥首要,他再不包涵,彎刀砍傷阮倪的左肩。
可惜歸期渺渺,為其欣喜,更加其遺憾。他煩道:“當初非跟來,得不償失。”
容落雲毫無停緩,劍指霍臨風:“杜仲?”
一樣的“阮郎”,容落雲喚出卻彆無密切,冽得很,淡得很。
霍臨風輕挑眼尾瞄向高牆,目光未及卻先耳畔生風。刁玉良從天而降,小人兒執長/槍,槍尖橫掃連縱四合,將三人殺了個措手不及。
那匪首天然冇甚麼好想,霍臨風隻是納罕,容落雲為何不償還帕子?都兩日了,話也說過,怎的始終杜口不提?莫非,容落雲當時底子冇撿?
翌日,霍臨風獨往不凡宮,與阮倪、鄒林在宮外會麵。三人俱為勝出者,而“一等大弟子”還未知花落誰家,各自心中都在衡量。
活了活了,杜錚服侍得更賣力,探身一瞧,彷彿仍有點呆。他從瓷盆中撈一顆水湃的青桃,瀝乾遞上:“少爺,解解膩,你在揣摩甚麼哪?”
鵝掌鮮香,霍臨風啃完又吃醬肘,卻隻薄唇皓齒咀嚼。他鋒利雙眸散了光,懶懶睜著,周身倨傲辭職,滿盈起一股人困馬乏的氣質。
容落雲震袖出招,目光收回前道:“我急。”
他動動唇,接過帕子卷折兩道,趁容落雲收回擊時悄悄一兜。血蹭他手上,熱乎乎,光滑膩,很難纏住。他這纔出聲:“給宮主包紮一下罷。”
容落雲一晃,掠過霍臨風的心口,令其呼吸頓收。稍停,側著臉,他等不及挑釁:“你那天雷勾動地火的絕招叫甚麼?”
霍臨風已然在啃鵝:“掌櫃?”
他笑得如沐東風,端著舊說詞:“此路是我開,留下買路財。”
霍臨風吃了好久青菜豆腐,杜錚偶布一桌炊金饌玉,叫他好不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