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擺手：“吃飽穿暖罷了，那裡敢去朝暮樓，去那兒的，淨是些大官、公子。”一瞧霍臨風，對上號似的，“不過，朝暮樓每月有一日演出，當時大家都可前去恭維，隻看可否擠得出來了。”

兩年前的暮秋，容落雲人性大發，在霄陽城連犯十五起命案，將人糟蹋後，還在床頭刻上名姓。不但霄陽城，放眼大河以南，林林總總的采花案，皆留了他容落雲的大名。

高床軟枕，霍臨風蹉跎至深夜，更夫一敲梆便骨碌起來。摸著黑，淨麵換衣，嚼三塊蒸酥充饑。杜錚吃緊點燈，看清了：“少爺，你為何換上夜行衣？”

霍臨風低罵：“再乾脆，將你嘴巴縫了！”

步出藏金閣，路子草園水榭，儘是江南的好景。他從假山下穿過，避開一起巡值的弟子，漫無目標地，直至不凡宮深處。

杜錚猛點頭，那纏髻的布條都要搖鬆。這時店家插嘴：“您二位是外頭來的罷？這一餐早餐兩枚銅板，那朝暮樓裡一盞寡味的水都要七兩白銀。”

每二十步便有一人看管，外門內另有三道子門，路兩側燃著燈，一股子魑魅魍魎的邪氣。他連躍三門，趨一截，經一片空曠闊地，火線廳堂黑著燈，現在無人。

他一驚，頓生鎖息訣，藏匿樹間巋然不動。

西乾嶺的拂曉，與塞北大不不異。

驀地，那人於半空回身後蕩，暴露一張臉來。

等的就是這個，霍臨風道：“我要聽不凡宮。”

霍臨風在床內說：“輪獲得你來問？”

杜錚捂嘴噤聲，罷了，這主子連大少爺的話都不聽，主張大著呢。他點上一塊香，寧神的，而後往榻邊一窩，明白日守起夜來。

杜錚驚得傾身：“少爺，咱塞――”主子冷臉，他忙噤聲。內心默道，咱塞北的小春台也旖旎得很，卻未曾漫天要價。

霍臨風瞠目：“……”他是甚麼妖妖怪怪，枕著莫賀魯腦袋睡，做甚，跟那死人貼耳說梯己話麼？

霍臨風學舌：“去去就回呀，探探不凡宮。”一晃，屋內安排未變，窗半敞，人卻連殘影都覓不見了。

霍臨風道：“江湖刀光劍影，許是已命喪鬼域了罷。”

口藝人又道：“三宮主陸準，機警漂亮，腰纏萬貫，有小財神之稱，何如財帛滿是劫道所得。”

霍臨風溫馨用飯，招搖的風月館也好，陋巷的暗門子也罷，他都無甚興趣。倒是有一處，他從見到便獵奇，正欲問，湧來五六民戶，店家忙著號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