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風溫馨用飯，招搖的風月館也好，陋巷的暗門子也罷，他都無甚興趣。倒是有一處，他從見到便獵奇，正欲問，湧來五六民戶，店家忙著號召去了。

分開論茶居，霍臨風冇了閒逛心機，打道回府，悶在堆棧閉了流派。杜錚見狀，挨在床邊問：“少爺，您有何籌算呢？”

霍臨風暗道剛巧，本來那少年很有來頭，劫殺驍衛軍，掠取命官財，不凡宮的確橫行無忌。杜錚湊來：“少爺，怎的隔過二宮主冇說？”

杜錚猛點頭，那纏髻的布條都要搖鬆。這時店家插嘴：“您二位是外頭來的罷？這一餐早餐兩枚銅板，那朝暮樓裡一盞寡味的水都要七兩白銀。”

剝一顆吃一顆，霍臨風這少爺當得利落, 不經意打量四周, 瞧見河邊坐落一六角樓, 樓腳下白白朱朱，滿是江南的花草。

霍臨風姍姍來遲, 撩袍落座, 杜錚恰好斟好一碗粗茶。他仰頸飲了，等一碗填腹的早餐, 未幾時, 兩碗秫粉湯、一疊蒸栗、一疊糟醃菜苗端上桌, 熱乎乎, 香騰騰，勾得人食指大動。

兩年前的暮秋，容落雲人性大發，在霄陽城連犯十五起命案，將人糟蹋後，還在床頭刻上名姓。不但霄陽城，放眼大河以南，林林總總的采花案，皆留了他容落雲的大名。

霍臨風冇法，那惶惑然的模樣叫他冇法。俯身向下，一手托腰一手托肩，又將人抱了起來。他說：“宮主，我給你換身衣裳。”

杜錚看癡了：“少爺, 江南的姐兒當真千嬌百媚……”

高床軟枕，霍臨風蹉跎至深夜，更夫一敲梆便骨碌起來。摸著黑，淨麵換衣，嚼三塊蒸酥充饑。杜錚吃緊點燈，看清了：“少爺，你為何換上夜行衣？”

男人們一步三轉頭。樓中麵麵花窗也開了, 裙釵搖扇相送, 冶葉倡條飛眼兒呼喊, 給這粼粼長河作了道郎妾情深的裝點。

細心一聽，講的是朝暮樓內並蒂花，一對同胞姐妹。

口藝人一愣，周遭客長齊齊笑起來，無他，笑霍臨風花了冤枉錢。不凡宮那個不知，犄角旮旯尋一乞丐，施倆銅板，他能聲情並茂講到晌午，還贈一曲落離蓮。

正望著，那六角樓啟了門, 陸連續續出來些男人。穿衣打扮無一不繁華, 看來是所和順鄉，如果囊中羞怯, 千萬冇有過夜的資格。

此人姓容名落雲，深居簡出，非常奧秘。其胞姐容端雨，乃朝暮樓花魁，姐為娼，弟為寇，好一對不要臉麵的姐弟。

店家擺手：“吃飽穿暖罷了，那裡敢去朝暮樓，去那兒的，淨是些大官、公子。”一瞧霍臨風，對上號似的，“不過，朝暮樓每月有一日演出，當時大家都可前去恭維，隻看可否擠得出來了。”

霍臨風腹誹，這西乾嶺的百姓有完冇有？入館，尋一桌坐，聽那口藝人沫子橫飛，待一段講畢，對方捧小碗來要賞，他豪闊地、敗家地擱了錠銀子。

乾坤朗朗，匪竟能折兵，仗著山高天子遠，要將這西乾嶺作“小長安”不成？

等的就是這個，霍臨風道：“我要聽不凡宮。”

霍臨風道：“江湖刀光劍影，許是已命喪鬼域了罷。”

霍臨風打趣道：“怎的，想去尋點樂子？”

霍臨風瞠目：“……”他是甚麼妖妖怪怪，枕著莫賀魯腦袋睡，做甚，跟那死人貼耳說梯己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