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治好了。哎呀你真煩!”大姐嚷道。
母親聽到重慶飯店那頭傳來槍聲,說是抓到了放火的人,斃掉了。是否真如街上傳言,是百姓黨的消防隊在水裡摻了汽油,使火越燃越旺?還是共產黨地下構造放的火,以增加老百姓對舊統治者完整絕望?
那天上午走進位於沙坪壩地區601紗廠戴弁冕的男人,本來毫無興趣看一眼養成工的宿舍。他隻是走過門口,聞聲了一點奇特的聲音,探了一下頭,他身後跟著跑的兩個小打雜也忙不迭地站住。大棚式屋子裡兩排草墊通鋪,有股積久的汗臭。
1943年春季,恰是母親從故鄉忠縣逃婚前去重慶的日子,父親地點的軍隊開赴另一都會守防。路上,父親肚子痛絞得短長,躲進樹叢處理題目。等他鑽出樹叢,軍隊已成小芝麻點在另一座山的道上,舉著火把趕夜路。他當機立斷,朝相反方向走。精確地說,父親是一名百姓黨的逃兵。逃兵是要被百姓黨槍斃的,但束縛後共產黨也不喜好他這段汗青。當時,幸虧無人重視,或許覺得他生急病死在行軍路上。戰亂之年,誰去調查一個兵士的真死假活?他回到重慶,在招商局的船舶隊當了一名海員。
母親受不了,一氣之下一手抱女兒,一手拎承擔,就逃回了故鄉忠縣。故鄉待不住,遵循故鄉祠堂端方,已婚擅自離家的女人要遭沉潭。母親在家裡躲了三天就返回了重慶。那男人登報找,還安插部下弟兄找,冇有下落。
“不可的,”母親反對,“他哪是要歸去?他要去死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