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晨道:“那麼王妃便由著他自去尋死罷了,如許的愚人,皇上斷也容不得他。”
我笑睨了她一眼,“你又知定是小王爺了?”我望著繡筐裡那疊錦緞,伸手翻了翻見暴露一塊藕荷色的邊角,順手便抽了出來,見那緞子成色極佳,觸手生溫,便信手塞了給她,“這塊兒也不錯,一併裁了罷。”
:“王爺今兒是如何了,明曉得王妃有著身子還用心叫王妃不痛快。”
妝晨應道:“是。”抬眼望瞭望我,她眼中亦氤氳了一層淡淡的憂色,“除此以外,王妃可另有甚麼話要奴婢一併帶到?”
“董致遠?”我亦沉吟了起來,心頭不由微哂,好個董致遠,現在天下初定,你便迫不及待捏著允禎的慈悲想高文文章了。“哼,聽王爺說他私行做首要以楚朝與漠邦交界處十二州郡為酬禮,請王爺出兵助允禎清君側,奪皇位,莫非是王爺回絕了他,以是他以允禎為餌,想讓我去壓服王爺?”
“成王敗寇?他也配!”我嘲笑道,“他不太小小一名禦林軍總兵,掌管禁衛之軍,現在竟僭越插手宮闈之事,我倒真是小覷他了。”
“王爺不會承諾他的。”小指鋒利的護甲不經意本身側榻上重重一劃,我輕笑,“鴻溝十二州郡……哼,他這場快意算盤,畢竟是要落空了。”
“說!”我足下一頓,聲音雖輕,但是卻已充足令她神采驀地一凜,半晌訥訥道:“對月說,六王爺,啊不,是皇上自即位以來大肆誅伐異己,二王爺因帶頭質疑先皇遺詔,發兵逼宮反對皇上繼位,被老爺彈壓下去,皇上親身下旨正法了。七王爺因在二王爺造反事件中首鼠兩端,也被皇上勒令貶為庶人,發配嶺南放逐。”
繡夜更是笑意盎然,“奴婢服從。”將那藕荷色的緞子捧在手心細心觀賞了番,笑道:“王妃倒真是思慮全麵,不偏不倚。朱錦寂然大氣,小王爺用自是極好的,可如果小帝姬,倒是這藕荷色更加合宜,襯著人比花嬌,不知多惹人愛好呢!”
妝晨眼中一黯,忙伸手覆住了我的手掌,“明日城北之約,王妃意欲如何去處?”
半晌的沉默,隻聽她幽幽歎道:“奴婢免得了。”
妝晨道:“奴婢也是深覺好笑,且不說皇上是王妃遠親的表兄,太後孃娘是王妃的親姨母,老爺但是王妃的親生父親!王妃即使與四王爺有故交之情,卻莫非會為了那早已疇昔的故交之情而謀逆嫡親?”
妝晨返來的時候,已是夕食時分。繡夜已叮嚀了傳膳,我放動手中的針線,因坐久了正要起家走動走動,隻聽珠簾沙沙輕響,一昂首卻見妝晨風塵仆仆地進了來。
“冇甚麼。”我悄悄一笑,表示她接著說。她猶疑道:“那董致遠說,先皇遺詔本是令四王爺繼位大寶,隻怕是……”她謹慎地覷了我一眼,訥訥道,“隻怕是頤妃娘娘和老爺為了讓六王爺繼位,從中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