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齊州草木漸凋,滿府的老柳銀杏皆剩下枯枝,倒有幾株老槐尚存幾片霜凍後濃綠的葉,小旗號般孤零零飄在風中。繞過盤曲迴廊,穿過一片鳳尾森森的修篁,朱樓臨風而立,描金窗扇,彩畫梁棟,夏季裡明朗敞亮。
攸桐與他數番來往,隻覺此人脾氣難測,倒還算講事理,稍收顧忌之心。
那日他先入為主,懶得窮究,確切幾乎冤枉她,被攸桐指出來,也不覺得忤。
恐怕等風波疇昔,蘇若蘭洗心革麵,在壽安堂認了錯,還是能留在府裡的。
攸桐點頭回禮,問道:“將軍在內裡麼?”
攸桐從速收回目光,隻當冇聞聲,將食盒擱在案上,開門見山。
……
現在男色好看,不免多瞧兩眼。
傅煜就跟耳邊長著眼睛似的,目光遠眺窗外,隨口道:“看夠了?”
“其二,是為夫君。”
看那日傅煜分開時的神情,對她想必仍存曲解,若要相安無事,還是說清楚得好。
傅煜這書房既藏閒書,也是他措置軍務的地點,核心有節度使帳下的親兵扼守,周遭不準閒人等閒踏足,除了隔壁起居的小院留兩位仆婦照顧外,表裡都戍守得非常周到。
“本日來滋擾夫君,是有幾句話,說完就走。”
――那日南樓大怒,聽蘇若蘭避重就輕地矇蔽時,他還真這麼想過。
“哦?”這倒在傅煜料想以外,聲音微抬,“為我?”
說罷,雙手籠在身前,又行了個相敬如賓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