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煜含混應了聲。
……
“見過拿石頭取火的吧?最後幾下隻冒些火星,但火星多了,總會竄起火苗。”傅德清斂儘笑意,神情凝重寂然,“你伯父已派人南下哨探,窺測情勢。那邊如果亂了,朝廷必得派兵彈壓,一場仗耗下來,府庫空虛,皇家的架子還一定撐得住。到時候,便是真正的機會。”
這兩月之間,傅家世人的態度已然擺得明白,冇籌算真拿她當傅煜的老婆。
本日躲在書房裡用飯,倒是罕見的事。
這就算是承諾了。
“聞著就香,想來味道不錯。”傅德清接了,見兒子神采古怪,內心愈發疑竇叢生。再嘗那牛肉羹和炒菜,不像是兩書閣那幾位廚娘重鹹重醬的味道,也不是壽安堂裡軟爛的火候,不由問道:“彆處送來的?”
“冇呢,工匠還在做。”
茶白灑金的披風微晃,窈窕身影走遠,青絲盤籠為髻,更見苗條婀娜。
世道雖亂,傅家統轄的這數州地界卻還算風平浪靜。
“齊州要做的――”傅煜聲音稍頓,神情隱晦,“厲兵、秣馬。”
值得嗎?
既是兩家各取所需,待事成以後,她也無需困在傅家,可乘機求一封和離書。
嗬,倒考慮起魏氏的動機來了!
阿誰女人雖是南樓的少夫人,卻心有所屬。
是以獨一的幾次打仗,他帶了成見先入為主,有失公允。現在看來,倒是他想岔了。
食盒漆紅雕花,中間擺著四個碟子,糖燒小芋苗裡瑣細撒了鬆仁,軟腐皮裹上核桃仁炸得酥黃,配上青筍、茭白,澆上麻油,像是外頭酒樓的名菜素黃雀。彆的兩道,則是煮熟後拆成細絲再涼拌的辣煮雞,及混了火腿爪、去骨豬肉爪和羊肉爪的煨三尖。中間配了碗牛肉羹,有葷有素,再加香噴噴的米飯,倒是豐厚。
他搖了點頭,想回閣房翻看卷宗,餘光掃見那食盒,遊移了下,順手拎了起來。
攸桐解了心頭大患,閒暇無事時,也考慮起後路來。
娶魏家女是為各取所需,拿來當安排的,他管那麼多做甚麼。
“當初大費周折地娶她進門,轟動了滿城親朋。再瞧瞧著吧,她的麵貌根底不差,若果然脾氣合適,進退有度,今後便留她在府裡,也不算屈辱你。”傅德清上了年齡,眼瞧著兒子合法盛年卻疏於□□,整日裡孤家寡人,和尚似的心如止水,不免為何時抱孫子的事焦炙。
恰是女兒家麗色綻放,最為曼妙的年紀。
傅煜仍站在案邊,透過窗隙瞧她。
傅德清感覺訝異,同兒子走進內間,一眼就瞧見了紫檀桌上的食盒。
如許的女子,齊州表裡各處都是。
“嗯,南樓。”
成為魏攸桐之前,她雖算不上嚐遍天下美食,舌尖嘗過的甘旨卻數不堪數。且她記性很好,記取多數菜色的做法,轉頭找個得力的廚娘調.教出來,足以撐起個奇特的食店。
成見也好,驕易也罷,在結婚之初,魏攸桐在傅煜眼裡,便是個空有仙顏,渾身弊端的嬌氣令媛,不諳世事,又自大驕貴。
出閣之前,攸桐曾在府中吃過一次涮肉,湯味寡淡,佐料未幾,除了煮些肉片,冇添多少食材,煮熟了撈出來,也冇蘸料增味。若非魏老夫人貪熱烈叫人籌辦,冇幾小我惦記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