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龍涎香一如他本人,帶著勢不成擋的進犯力。
他們本來還能更早一些返來的,但晏修臨時起意,剿完匪順道去益州看望了杜老將軍,還懲辦了劍門關那幾名與山匪相勾搭的守將,這才晚了幾日。
真是犟不過她。
杜老將軍府邸雖在益州,可大多數時候都在戍邊,一邊要行戍邊之責,一邊又要想方設法剿匪,不免分/身乏術,這才三次攻打飛龍寨都無功而返。
燕王府的大半營收皆是出自北地。
祝思嘉再三詰問下,晏修詳細向她報告了此次剿匪的經曆。
畢竟美人在側,她低頭一心替他擦藥,他剛好能瞥見她下垂著長如翼的睫毛,清秀的鼻梁比常日還要矗立。
“朕乃堂堂男人漢大丈夫,這點小傷,不值得你大驚小怪。”
“玄之……你、你的手。”
直到飛龍寨劫了進京官兵,轟動晏修,迎來冇頂之災。
晏修:“……”
祝思嘉:“臣妾何時說過臣妾不會?要曉得,當年燕王將臣妾送去北地,可不但僅是送去隨便養著那麼簡樸。臣妾還得替燕王府打理莊子、按期盤點賬目、運營莊子上的謀生以供都城這邊開支。”
晏修最不怕疼。
晏修心中五味雜陳,持續嘴硬:“朕的手是要舞刀弄槍、快刀斬亂麻的,無需講究。”
垂垂的,他們膽量愈發大了起來,打跑了蜀道上彆的流寇強盜,占山為王,吸引了很多三教九流之輩插手飛龍寨。
天高天子遠,被打劫的富商也因急於保命,本地官員亦不作為,以是不敢持續究查任務。
祝思嘉乖乖聽話,收起眼淚,哽嚥著:“我不哭了,我這就給你刮。”
翹唇微張,替他吹氣時,暴露兩顆形似小兔的門牙。
並且,梔色燭火下,他下頜冒出的胡茬極其惹眼。
祝思嘉丟下他的手,轉過身負氣道:“陛下若不治,就彆碰臣妾了。”
晏修用心拿臉去蹭她:“彆哭,方纔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親手給朕刮鬍子麼?若你哭得頭暈目炫給朕修須,傷到了朕的臉——”
他們寨劫下的金銀珠寶一日比一日多,貪慾也一日比一日大。
摸到他的手時,祝思嘉更是心漏了一拍。
不給他主動開口的機遇,祝思嘉拉著他的手就朝寢殿走:
晏修一邊享用一邊問她:“方纔你在看甚麼帳本?”
昨日,她還在為晏修等人牽腸掛肚,擔憂他們如果被這場大雪困於秦嶺,那該如何是好?
聽他說完這一起艱苦,祝思嘉從他進殿那一刻,一向哭到夜色深晦。
此情此景,她的一顰一笑和眼淚皆是發自至心,而非做戲。
祝思嘉邊刮邊答:“長樂宮這幾個月的帳本。”
堂堂大秦天子,竟然讓他的女人給他脫手刮鬍子,這像甚麼話?
祝思嘉讓他坐在床邊,本身則去妝匣中找來大大小小,總計五六個小罐,還叮嚀長樂宮下人燒製熱水。
“玄之!”祝思嘉放動手裡帳本,起家時差點絆到本身的廣大裙襬,“你返來啦!”
她停下腳步,兩隻手才抓獲得住他一隻,她看著晏修凍裂地好像乾枯河床的手,乃至能看到他滿手結下的細結時,刹時泣不成聲:
大秦國富民安,特彆是以蜀地最為富庶,又冇遭遇亂世,本不該構成飛龍寨那樣的大型匪寨。
竟讓他一時忘了,本身來長樂宮是要做甚麼。
祝思嘉嗅到那熟諳的香時,發明故交竟主動前來。
這點輕微疼痛,與晏修而言算不得甚麼,他想如同以往一樣伸手給她拭淚,又怕本身的手太粗糙弄疼她,便嘴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