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高坐府衙,執意審案。
“憑甚麼...他活著?”敖厲眯起了眼,咬字如嚼骨,字字鋒芒畢露。
“龍君初初成道,許是經見的少了?塵凡起落,不過如是。”河伯攏著四週週遭百裡的水脈,將之深深沉上天底,為此次霸道興替助一臂之力。
就連他們這些小神小仙,也會被一同清理。
小小河伯,敢管他的事!
皇城降雨旬日不止,水漫宮室,天子崩,丞相薨,七十萬人死。
待到室內喧鬨如初,敖厲緩緩從一旁閃現出身形來。
......
他修煉日久,滄海桑田也不過眨眼,更遑論人間變遷。存亡既有命又何必強求?必定此龍興地要曆儘劫波,戔戔凡人螳臂當車...豈不成笑可悲可歎可惜?
敖厲掀翻桌子,揍倒河伯,衝出水府。
“這...這是因為他命不該亡!”河伯趕緊解釋,“他本就是此地災劫之一...”
府衙內,一個個糧商有恃無恐,拒不認罪,更是審出差役表裡勾搭,放火燒糧;府衙外,群情激憤,嚷罵不休,聲囂震天。
金鱗熠熠,騰空而起,那一線金光劃破天涯,劈裂蒼穹。
鼻青臉腫的河伯禁止不及,捂著流血的腦袋掐指一算。
現在撥亂了天道的策畫,也未見他就遭了天譴!
敖厲待要揍他,耳畔忽的一動。府衙有歹人潛入!
敖厲看了看謝銘日漸痩消的身子,複又冷靜隱去身形。其間各種,與他何乾?災劫非他所為,亦非他所能救...不過是妄圖一點信奉,趁便賠償因果。
糧商與丞相族人勾搭,如果拿人,勢必將獲咎丞相。
第二日雨收天霽,金龍不複蹤跡。
......
敖厲難受。
新帝即位日短,夙興夜寐,勤政愛民,無可非議。獨一事惹人疑竇——好建府君廟。
敖厲這般勸說本身,事理都懂,可...意難平。
河伯日日提心吊膽跟在龍君身後,既怕他一怒降雨,又怕他拍死本身,日子過得非常艱钜。
小吏哭求不止。
天災、天災、亡國...這都是天意。
十幾人潛入府衙,那些災年裡能活人的命根...被澆透了火油,付之一炬。
一城民風為之一清。
“...不懼死,何懼名?放糧!”
龍君...能聽懂卻不明白。
府君廟內供奉的謝府君,身繞金龍,司掌旱情,佑一方風調雨順。
謝銘於城中放糧活人。
河伯於水府宴請龍君。
“龍君...龍君!聽我一言...災劫緩一日,道興晚百日!這非是功德,你們都會遭天譴的!”
不過半今後,行勢又轉。
“看,災劫冇了,天譴安在?”敖厲歹意一笑。
都要遭天譴...
諸惡不滅,百善難伸!
謝銘就必定早死?
風起雲湧,黑雲壓城,但是始終未曾降雨。
話說一半,河伯淡然閉上了嘴,那災劫之一已然被化作本相的龍君一爪拍成了泥。
屁的經見的少!
敖厲一動不動。
謝銘的屍身被敖厲帶回了府衙,舉城哀慟。
“有勞。不必。”
屯糧待價的販子賠了血本。
那旬日大雨,沖毀了城牆,沖毀了王朝,各地亂象驟起,兵戈撻伐不休。水災嚴峻之地,有霸道大興,終一統國土。
“若你所為皆儘徒勞...”他故意提點,卻礙於天機不成泄,不能一語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