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腹心,豈可輕損於這般事體?”一言方落,五鹿渾忙不迭抬了另一掌,虛掩口唇,待個半刻,方將笑意抑壓下去。
胥留留目珠一轉,立將麵上怔楞之色抹了,搖眉兩回,苦道:“想來陳腐王爺同楚老將軍,皆為兩代國主寒透了心。”
“老子同那宣家兄弟,終歸都是習劍之人。”楚錦眉頭一蹙,且咳且道:“你等可知,那宣家兄弟本定了個江湖應戰譜錄,遵循名譽,銓次甚詳;其上所列,皆是武林數一數二的名俠妙手……”
話音方落,聞人戰禁不住格格嬌笑,速往五鹿老身前一湊,已然查見其那豬肝色真容,幾要將薄薄一層假麪皮染透。
胥留留聽得此言,兩手不由必然,對掌攢眉,低聲歎道:“這一處,留留倒真未得細想。”
胥留留聞聲,倏瞬解意,眉尾一飛,柔聲應道:“故而斷腿削膊以求生,鹿大哥聽來更覺怪誕?”
楚錦唇角一抬,聞聲反是笑了,“老子這易容之術,雖不勇於大師麵前班門弄斧,但是小施一手,倒也能將些個蝦兵蟹將唬弄疇昔。”
五鹿渾聞聲,麵上倒是不見五情,掌上稍一使力,待得駐馬留步,這方一側臉頰,抿唇不語。
“那……”胥留留意底一寒,支吾詢道:“真若那般......隻防不治,其當...如何完整毀滅宮內凶癘?”
“這……”胥留留頓口結舌,麵上頗是作難,目珠淺轉,緩聲策應道:“厭、懼、愧、恨之屬,確可教人懶於相見。”一語即落,胥留留嘖嘖兩聲,獨自搖眉接道:“國主乃萬民之父、一國之君,若其當真對延久王府存了嫌棄憤恨之心,怕是或早或遲,終歸得將眼中釘肉中刺除了不成;倒是害怕抑或慚愧,初時倒也真可令國主對延久王府照拂有加。隻不過,害怕之情,難保隆恩悠長;王府受恩三代,時達廿年,這般說來……便是國主自發愧對,方纔理通。”
楚錦怔了不敷半晌,眨眉工夫,闔目巧笑應道:“宣家二子來時,老子還未料得你等會至。故於當時,老子隻想著先令那兄弟二人代我去尋杜老前輩。依那二人技藝,如有幸同劍橫子過上一招半式,想是此生無憾,餘願當足。”
此言一落,五鹿渾麵上倒是有些掛不住;一麵偷眼暗覷胥留留,一麵於心下將姬沙好一頓怒斥,暗戳戳氣鼓鼓自說自話道:師父啊師父,怎得於宣氏弟兄事體上,祥金衛就不能為我掙些個臉麵?
“鹿大哥但是還在考慮昨日恩德堂之事?”
“至於你那第二問,”冷靜一刻,楚錦方纔回神,脖頸一歪,側身一字一頓衝五鹿老言道:“那日山莊席上,聽聞祝家二弟不諳拳腳,不通武功。既已如此,老子何必再跟你多費口舌、浪擲辰光?”
言罷,胥留留朱唇微開,呼呼吐口長氣,後則探掌朝上,或緊或慢搔首不住。
容歡耳郭一抖,抬眉即應,“祖母傳信,便是要我等來蘇城尋蹤索跡。難不成,自那宣家兄弟離了一笑山莊,立時又有旁人查其奇特,再往宋樓賣其下落?”
五鹿渾淡然含笑,寂靜半晌,不待胥留留反應,又再一轉機鋒,“胥女人不如猜上一猜,看楚兄究竟會否將八音山之密自行鼓吹出去?”
“如此一來,楚兄便料定杜前輩必會親來山莊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