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掩同宋又穀幾是同時吞唾,四目疾掃。不過半刻,祝掩已是上前,兩手負後,兩腳拖地,走得甚是沉重徐緩,待行至屋角桌凳邊,方垂眉緩道:“聞人女人,莫要胡思亂想。聞人前輩盛名久負,在江湖上翻滾幾十載,自當有一套保命絕招方是。”話音方落,轉頭一瞧宋又穀。
二人寂靜半晌,各自將這水寒之事自少揚城一步步推演下來,雖不言語,心下皆知:除卻他們這一行四人,另有一方乃至幾方權勢,俱是將失珠之事算在了聞人不止頭上;往最壞處籌算,如果聞人不止蹤跡再也難尋,抑或已然死了,垂象將原屬他們的水寒珠轉與五鹿,再將盜珠殺人這臟水潑在聞人不止頭上,也算對五鹿乃至尤耳皆有了交代。
“既要替我們驅蟲,那便儘些心力。”聞人戰唇角一勾,一字一頓接道:“明早醒來,可得讓我瞧瞧戰果。這深山荒島,忙活一宿,起碼也能拍上一二百隻蚊蟲吧?”言罷,聞人戰同胥留留齊齊掩口,放腳向外。
祝掩聞宋又穀輕歎,口唇稍開,倒是無言,亦不過緊隨厥後長歎口氣,隔了半晌,方自語道:“我尚想著,這屋表裡燈燭,乃是何時又是何人點起,怎得這般不早不遲,正讓我們瞧見。”
聞人戰聽胥留留之言,稍覺安撫,側目瞧瞧祝掩,見其深一點頭,濡唇緩道:“胥女人所言甚是。聞人女人儘管將心放寬些。”
胥留留見其二人如此,自是查知有異,上前輕挽了聞人戰一臂,緩道:“我等若非聞人女人帶路,豈能尋得聞人前輩同遊前輩落腳之處?若當真有歹人前來,恐其定難等閒找準方位,遑論侵犯?”
聞人戰聞聲,眉關雖攢,卻也微微點頭兩回,輕道:“遊叔叔倒也說過,十三十四叔於雞口鳥島上安插,尤是機巧。如如有人觸發構造,遊叔叔房中那銀鈴便會自鳴。若銀鈴久響不歇,自可推知雞口鳥島上突入之人,當是成心為之。”
祝掩應了一聲,頓了半刻,方再取座,輕道:“怕是有人先你我來到此地。”
聞人戰立時回眸,宋又穀見狀,兩掌急按住擺佈桌角,吞口唾沫,強作個笑,悄悄將屁股往裡挪了一挪。
“當真?”
“但是血跡?”宋又穀食指一摸八仙桌上幾處纖細殘痕,懶聲詢道。
祝掩聞聲,眉尾一挑,表示宋又穀問來。
三經宗數子同禪活門弟子見無有所獲,終是離島。
祝掩一怔,緩緩接道:“不無能夠。又或是虎魄衛,畢竟這位聞人前輩,盛名在外;雞鳴島一處,總在垂象,路途自是近些。”
“你這泥鰍,放著數張凳子不坐,非要坐在我那八仙桌上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