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沙得聞,沉吟半晌,心下輕嗤:不出所料,魚悟果是怕我暗度陳倉。轉念再思,若金衛珀衛同時登島,聞人不止行跡已失,怕是有人先於我同魚悟尋至,這群人,可就是那一根堆棧中掌殺外使之人?
至此,本是個癡情種子的陳腐戲本兒,卻因以後魚龍二人一場大戰,將這俠客美人故事,變作了江湖後輩傳奇。
話音未落,拍馬疾走。
也恰是那一年,龍十四離家,在薄山之上破鈔整整一年光陰,自建亂雲閣,念著同薄禾做不了伉儷,那便做個一世的鄰居,若可不時得見,同枕一山,亦不失遂了心願。
以後數年,魚十三同龍十四暗裡多往薄山走動,遁辭不一。待查得兒子情意,兩家父輩也曾前後往薄山求親數回,然因著薄禾心內扭捏不定――選了魚十三,便感覺龍十四更好些;若嫁了龍十四,反怕悔怨未能跟魚十三白首同心。如此這般,薄父無法,隻得隨了薄禾。待薄禾廿五歲時,薄父便將薄山掌門之位順傳,本身攜妻遠遁,清閒山川間,既不管薄禾畢生,也不睬江湖俗名,行跡無定,恣情隨性。
餘下三人皆是止步,回身探看。
於絕弦鎮上小憩一夜,第二日過辰時,四人於鎮上購得四馬,又再北上,欲往亂雲閣探看一二。
祝掩聞聲,眉頭反開,緩聲策應,“我估摸著,許是木鳥周身皆塗了些防火的物什,鳥腹多磕碰,故有些許火燎陳跡。但是,諸多疑團,總需得尋著遊前輩同聞人前輩後,劈麵解惑方可。”
粗算來,那年的薄禾,尚不過及笄。
說來好笑的緊,這二人俱是狷介自我的脾氣,居於一處,少不得相互看不過眼。然,如有人問起此中一人,讓他僅說一個此生至好老友名姓,毫無疑問,其所答,必是另一人。
時至酉戌瓜代,四人身背行裹,已是緩緩下山。
胥留留聞聽宋又穀同聞人戰你一言我一語,將那亂雲傳聞講得有模有樣,不由同祝掩對視一麵,嬌笑連連。
二人居於薄山這十數年,亦是結合起來,令多少對薄禾成心的才俊豪傑連薄山山腳亦是踏足不得。薄山派弟子暗裡提及,無不掩口,甚奇二人同其掌門這錯綜乾係。
諸人皆是點頭,心下稍見沉重,且行且思,約莫半個時候後,已是乘上小舟,緩緩離了雞鳴島。
聞人戰一聽,又再怔楞,反是胥留留沉吟少量,已然解意,垂眉含笑,應道:“祝大人莫不是說,這燭火,乃是遊島主那木鳥所點?”
宋又穀亦是一駭,立時接道:“這可當真奇了,是那燭火自明,還是有人回了石屋?我等昨夜來時,屋內屋外,火燭皆是大亮,現下看來倒有些個分歧,屋內幾盞,尚未掌上。”
懵懂少年,爛漫少女,似是上天必定,一見傾慕。
與此同時,姬沙同魚悟師,一在小巧京,一在擐曇,皆已聞聽座下奏報:雞鳴島早空,連其四圍群島,亦無人跡。雞鳴島島心大屋同一鄰近小島山腰一屋,皆是狼籍,亦見血跡。除此,這回探島,竟也趕上鄰國同去看望的保護多少。
說到這亂雲閣,其之以是聞名江湖,一來不因為亂雲閣主龍十四曉得奇門遁甲,所佈陣法無人可破,所造構造玄之又玄;二來不因為瞻台暗器世家魚家十三少舍了他在瞻台的朱門大院,亦是多年長居閣中;三來更不因為這亂雲閣建在五鹿陰經宗薄山山上,同薄山派作了多載的鄰居;其馳名啟事,說穿開來,全賴兩字――一則為“情”,一則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