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數年,魚十三同龍十四暗裡多往薄山走動,遁辭不一。待查得兒子情意,兩家父輩也曾前後往薄山求親數回,然因著薄禾心內扭捏不定――選了魚十三,便感覺龍十四更好些;若嫁了龍十四,反怕悔怨未能跟魚十三白首同心。如此這般,薄父無法,隻得隨了薄禾。待薄禾廿五歲時,薄父便將薄山掌門之位順傳,本身攜妻遠遁,清閒山川間,既不管薄禾畢生,也不睬江湖俗名,行跡無定,恣情隨性。
與此同時,姬沙同魚悟師,一在小巧京,一在擐曇,皆已聞聽座下奏報:雞鳴島早空,連其四圍群島,亦無人跡。雞鳴島島心大屋同一鄰近小島山腰一屋,皆是狼籍,亦見血跡。除此,這回探島,竟也趕上鄰國同去看望的保護多少。
粗算來,那年的薄禾,尚不過及笄。
宋又穀緩緩摩挲下頜,低聲道:“早就傳聞那兩位前輩妙聞,卻未得親見。現下恰是機會,我自當代師父前去拜見。”
諸人靜候盞茶工夫,見屋內還是昏晦,甚是不解,唯有祝掩全無驚奇,少待半刻,方沉聲策應,“屋內引光奴,中午已為射殺。”
說來好笑的緊,這二人俱是狷介自我的脾氣,居於一處,少不得相互看不過眼。然,如有人問起此中一人,讓他僅說一個此生至好老友名姓,毫無疑問,其所答,必是另一人。
恰是廿多年前那初次嘉會,魚龍兩傢俱是攜子列席。魚十三同龍十四二人,便是此時得見亦隨父親前去赴會的薄禾。
思及此處,魚悟長納口氣,將掌中念珠轉得緩慢,心下再道:距姬沙所給時限,唯餘旬日……若不想給國主多添煩憂,怕是非得走上一招險棋不成了。
胥留留聞聽宋又穀同聞人戰你一言我一語,將那亂雲傳聞講得有模有樣,不由同祝掩對視一麵,嬌笑連連。
說到這亂雲閣,其之以是聞名江湖,一來不因為亂雲閣主龍十四曉得奇門遁甲,所佈陣法無人可破,所造構造玄之又玄;二來不因為瞻台暗器世家魚家十三少舍了他在瞻台的朱門大院,亦是多年長居閣中;三來更不因為這亂雲閣建在五鹿陰經宗薄山山上,同薄山派作了多載的鄰居;其馳名啟事,說穿開來,全賴兩字――一則為“情”,一則為“奇”。
這魚十三跟龍十四,皆對薄山派掌門薄禾情根深種,自二十弱冠,到四十不惑,癡癡候了二十多載,從未擺盪,俱是一幅非卿不娶的果斷模樣。
也恰是那一年,龍十四離家,在薄山之上破鈔整整一年光陰,自建亂雲閣,念著同薄禾做不了伉儷,那便做個一世的鄰居,若可不時得見,同枕一山,亦不失遂了心願。
姬沙得聞,沉吟半晌,心下輕嗤:不出所料,魚悟果是怕我暗度陳倉。轉念再思,若金衛珀衛同時登島,聞人不止行跡已失,怕是有人先於我同魚悟尋至,這群人,可就是那一根堆棧中掌殺外使之人?
宋又穀亦是一駭,立時接道:“這可當真奇了,是那燭火自明,還是有人回了石屋?我等昨夜來時,屋內屋外,火燭皆是大亮,現下看來倒有些個分歧,屋內幾盞,尚未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