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怎得你這戒疤，跟旁的徒弟不一樣？我爹說，戒疤最多也就燒一十二個，你如何非要多出來四個？”

祝掩一行出發往薄山亂雲閣第三日，路子一處小城，名喚九韶。此一地，乃是垂象都城擐曇流派，若祝掩等人慾往薄山，亦是非得顛末此處不成。

那小僧聞言含笑，先是起手道：“阿彌陀佛。”後則單掌一抬，撫上頭頂，打圈摩挲起來。

入得屋內，世人正見一僧，年事不大，穿的乃是最淺顯的昏黃色衲衣，後背直挺，兩肘支於桌上，恭敬舉著碗筷，正埋頭吃粥。

聞人戰聽得那古怪香疤的來處，倒是掩口嬌笑不止，“身為放戒徒弟，竟還貪酒若此，這究竟是甚麼和尚，又是守得哪門子清規戒律？”

宋又穀嘴上嘖嘖兩回，拱手道：“小徒弟但是一起徒步，苦行至此？”

聞人戰見狀，立時側頰，前後瞧瞧胥留留同宋又穀，眨眉兩回，方脆聲朝祝掩道：“祝大哥，甚麼‘甚麼癖好’？”

宋又穀聞聽胥留留之言，不由輕笑，探脖疇昔，掩口低聲，“胥蜜斯，你且莫說我輕瀆神明。你來細瞧瞧那些信眾神情，怕是此為，並非僅僅佈施積功德。”話畢，宋又穀抬掌輕摩下頜，麵上頗顯得意，“這般好處，本公子又不是冇受過；若此時此地，本公子亦是孤身獨坐堂內，還是有些個善女人前來關照。”

那小僧見祝掩近前，起手恭道：“多謝施主。那小僧便為施主誦個消災吉利咒一百八遍，願災害消弭，吉利隨至。”

此一時，祝掩方得見那和尚描述，怔楞一霎，目瞼微開，又定定瞧了一刻，才緩緩垂了眉眼；這一行動，正又為那宋又穀發覺了去。

“對了，還不知小徒弟法號。”祝掩緩道。

“怕是那消災吉利咒，你得念個萬把回了。”宋又穀側了臉頰，低聲嘟囔道。

胥留留聞聽，鼻尖一抖，攢眉便道：“此地，將近擐曇，你可莫要多嘴，失了分寸，犯了忌諱！”

和尚側目瞧瞧胥留留，抿唇點頭謝過。

“小徒弟，誦經多時，且進些茶水。”

祝掩見那和尚話畢，已是緩緩闔目，撚珠起誦。

“被帶火的木魚錘敲打，那感受但是同受戒燒香疤全不不異吧？”宋又穀目珠淺轉，立時策應，“怎得小徒弟無查？”

“如此，那便有勞。”

祝掩同胥留留皆是輕嗤一聲，倒不言語。反是那僧緩緩啟瞼，環顧桌邊四人，柔聲應道：“這位小施主並未妄言，心口合一，不見不當。小僧皮郛雖虛，好倒是當真好的。”

“施主若另有事，自便便是。小僧承諾一百八遍，便得實施。施主不必掛礙，此乃小僧本心。”

小僧聞聲，立時起家，正色應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放戒徒弟境地至深，已然超凡，自不成以常情推之。”

祝掩同胥留留對視一麵，也未幾言，緩緩取座；倒是宋又穀，臉頰往桌子中間一湊，低聲道：“中間桌上那位小徒弟，戒疤實在風趣兒，莫不是多的那幾點，乃是打孃胎帶來的？”話音未落，已見那小僧臉頰微抬，緩將手中碗筷輕擱一旁。

祝掩見狀，亦是起家，衝聞人戰飛個眼風，又恭敬朝和尚施了一揖，輕道：“敢問小徒弟來自何方，去往那邊？”

祝掩苦笑搖眉，緩聲策應，“不過感覺那小徒弟麵善，同一名故交有少量類似，然細瞧下來，便也不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