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戰一聽，拊掌嬌笑，稍一起身，卻又定定瞧著那和尚頭皮。

“這世上，人多的如同恒河沙數，總有那麼幾個類似的，不算希奇。”宋又穀輕嗤一聲，這方低了端倪。

聞人戰聽得那古怪香疤的來處，倒是掩口嬌笑不止，“身為放戒徒弟，竟還貪酒若此，這究竟是甚麼和尚，又是守得哪門子清規戒律？”

祝掩見那和尚話畢，已是緩緩闔目，撚珠起誦。

聞人戰見狀，立時側頰，前後瞧瞧胥留留同宋又穀，眨眉兩回，方脆聲朝祝掩道：“祝大哥，甚麼‘甚麼癖好’？”

那小僧聞言含笑，先是起手道：“阿彌陀佛。”後則單掌一抬，撫上頭頂，打圈摩挲起來。

祝掩聞聲，稍一擺手，緩道：“這倒不必。”

宋又穀聞聽胥留留之言，不由輕笑，探脖疇昔，掩口低聲，“胥蜜斯，你且莫說我輕瀆神明。你來細瞧瞧那些信眾神情，怕是此為，並非僅僅佈施積功德。”話畢，宋又穀抬掌輕摩下頜，麵上頗顯得意，“這般好處，本公子又不是冇受過；若此時此地，本公子亦是孤身獨坐堂內，還是有些個善女人前來關照。”

此一時，祝掩方得見那和尚描述，怔楞一霎，目瞼微開，又定定瞧了一刻，才緩緩垂了眉眼；這一行動，正又為那宋又穀發覺了去。

“祝兄，你但是……有些甚麼……癖好？”

“方丈說，是最後時放戒徒弟貪酒誤事，竟將一燃著的木魚錘打在上麵，力道輕重不一，這方多出了幾個大小形狀分歧的戒疤。”

“寶象寺？便是魚悟師任方丈的那間寺廟？”祝掩輕詢，“倒也是了，那寶象寺但是全天下禮佛人最慕。”

小僧聞聲，立時起家，正色應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放戒徒弟境地至深，已然超凡，自不成以常情推之。”

“如此，那便有勞。”

宋又穀仍未收斂，沉聲輕笑，“怎得？祝兄識得那和尚？”

小僧行禮，應道：“自垂象南端靈和寺來，往擐曇寶象寺去。”

祝掩微怔，衝宋又穀飛一記眼刀，少待，方朝聞人戰難堪笑笑，“無甚。宋公子在說我偏疼的吃食。”

祝掩一行出發往薄山亂雲閣第三日，路子一處小城，名喚九韶。此一地，乃是垂象都城擐曇流派，若祝掩等人慾往薄山，亦是非得顛末此處不成。

“被帶火的木魚錘敲打，那感受但是同受戒燒香疤全不不異吧？”宋又穀目珠淺轉，立時策應，“怎得小徒弟無查？”

“本當如此。然路上巧遇信眾，邀小僧同乘馬車，故而倒也未耗太多辰光。”

此言一落，宋又穀同胥留留對視一麵，竟同時吃吃笑出聲來。三人稍一回眸，見祝掩已是離了位子，托一壺茶，直往那小僧桌畔。

“小徒弟，怎得你這戒疤，跟旁的徒弟不一樣？我爹說，戒疤最多也就燒一十二個，你如何非要多出來四個？”

“對了，還不知小徒弟法號。”祝掩緩道。

宋又穀嘴上嘖嘖兩回，拱手道：“小徒弟但是一起徒步，苦行至此？”

和尚側目瞧瞧胥留留，抿唇點頭謝過。

“小徒弟侍佛之心，鄙人好生佩服。”

“恰是。方丈徒弟說，寶象寺每天都有起碼數十拜見遊僧趕至，不但來自垂象其他寺院，另有些個戒兄，來自五鹿或钜燕。”

“垂象梵刹浩繁，百姓雖虔誠，但也並非冇有化緣和尚無餐入腹、或是行腳和尚無處落腳的情狀。”聞人戰似是未聞聲宋又穀所言，睬也不睬他，待瞧了那小僧多時，終是接道：“難不成是大師見那小徒弟生的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