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多番,交代伏貼,諸人這便齊往客店樓下,欲再買些吃食,以備路上之用。
五鹿渾朝兩人緩緩拱手,眼風一掃宋又穀背影,輕哼一聲,唇角反是稍有上揚,笑得奇特。
“身不累,心也累,刀光劍影難脫困。還算不得不利?”鄰座那男人長歎口氣,晃了晃掌上酒盅,仰脖飲儘,又再將酒盅倒著候了半刻,探舌接了最後幾滴。
胥留留也未幾言,衝五鹿渾稍一側頰,放腳便走。
“嗯,這倒是。”五鹿老含笑應道:“你隨胥女人南下,我隨聞人女人北上,如此恰好。”
“確是稍有相像。不然,胥女人當我在那九韶堆棧中所言,滿是對付宋兄不成?”五鹿渾沉聲笑道。
宋又穀一怔,吃緊擺手,支吾道:“胥蜜斯……胥蜜斯又曲解了,……”稍頓,一指五鹿老,疾道:“他……他自是懂的。我們這類人,最看不得荊豔身孤,燕佳獨駐。不管何時何地,都是改不了的憐香惜玉。”
宋又穀眉尾一飛,立時策應著尾隨而去。
“大海撈針,能有何益?”五鹿渾輕笑一聲,苦道:“大歡樂宮毀滅已久,即便季斷蛇尚在中夏,怕其亦要決計伏蹤藏跡。現下,且不言季斷蛇去處,連個同他扯得上乾係的人,我們都尋不到。”
“小美人兒何事?”五鹿老倒是緊步上前,笑應道。
五鹿渾見五鹿老麵龐距本身不敷兩寸,那濃眉深目,甚是晃眼,隻得抬臂虛虛推了一掌,後則起家,輕道:“一名和尚。”
聊至天已明白,幾人方感睏乏,這便相互交代一聲,欲返各自房間,假寐一會兒,理一理思路。
房內幾人無不呼應,聞人戰更是立時施為,口內喃喃自道:“蓋起來,蓋起來。免得又被那張臉勾引了去!”
“纔不是喚你。”聞人戰白了五鹿老一眼,抬聲道:“本女人喚的,乃是大鹿哥哥。”
五鹿渾噗嗤一聲,又再笑出聲來,“你呀你,何事到了你那嘴裡,總能有些冠冕堂皇的來由。”
“若非奇物,怎又有九色神光?”
五鹿老見狀,倒似解意,輕聲緩道:“兄長,你又何需一力獨擔?那夢行症,雖是陳年舊疾,但是隻要馳名醫良藥,定可肅除。”話音一落,見五鹿渾仍不言語,五鹿老心下一沉,又再接道:“不如,待我等離了薄山,這便四周浪蕩看看,說不定就能得些個季斷蛇的動靜。”
五鹿老得意道:“但是當真同我一模一式?”
“你等可曾聞聽,剋日那鹹朋山莊,但是熱烈。”不遠處一男人,著一粗布棕黑大氅,鬍子拉碴,夾一筷桌上冷透的殘魚尾巴,邊笑邊道。
“兄長,究竟何人同欒欒生得相像?”五鹿老吃緊探頭,近了五鹿渾,抬聲詢道。
“實在不知,兄長怎就莫名得了這夢行症去。”五鹿老唇角一顫,自行轉個話鋒,“十幾年了,不管身病芥蒂,總也要有個由頭,你這怪症,是何病根?”
餘下四人聞聲,皆是定定瞧著宋又穀,直教其頰上紅透,舌根發僵。
“我……你們莫要曲解了去!難不成你們忘了那擺佈護法之言,廣達城你們兄弟便莫要踏足了,免很多肇事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冇完冇了惹民氣煩!”
宋又穀摺扇一開,緩緩搖了兩回,掃見聞人戰麵現欣然,這便輕道:“你這滑頭,還把那神魚長生之言當真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