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戰嘖嘖兩回，輕聲應道：“那正門，但是有薄山弟子扼守。祝大哥如許，怕是連半步亦難踏入。”

“不然，難不成令這木猿兩臂大開，你縮在其胸前，讓它抱你上去？”聞人戰翻個白眼，不待五鹿老接言，又是一聲長嘯。木猿得令，登登登闊步便往斷崖，刺棱一聲，兩足兩掌，俱是緊貼岩壁，撲棱撲棱便往上去。

“聞人……聞人女人……”五鹿老直走得百脈翻滾，入氣比不得出氣快，逛逛歇歇了十數回，終是支撐不住，兩手往膝頭一蓋，身子一屈，急喚了聞人戰兩聲，喉頭立時又辣又燙。

“下……下回？”五鹿老悄悄吞口唾沫，兩手自頭頂往腳踝摸了一遍，待確認本身還是全須全尾，這方抬眉，見置身薄山半腰，一處空廓。身前恰有一閣，緊咬厥後山壁，半嵌山中，真真是上出重霄，下臨無地。

五鹿老環顧四下，不由長歎口氣，見麵前這薄山，高足萬仞。時價深春，草木興發，濃翠淡朱，相得益彰。

“那我……？”

胥留留同宋又穀高傲椿南下往廣達城第二日，方過未時，五鹿兄弟同聞人戰已然到了薄山山腳比來的流安鎮上。

“自當從薄山正門而入。”五鹿渾抬臂，一點不遠處一三丈高朱壁拱門。其上飛簷層疊，金字書就“薄山派”三個大字，煞是氣度。

“十三十四叔最瞧不得的，便是唇紅齒白美姿容的男人前來拜山。”

“這……但是野猿？”五鹿老稍放心神，輕聲探聽，“莫非它識得聞人女人，抑或它是亂雲閣主豢養？”

五鹿渾搖一搖眉，負手而退，反往身畔右後一家布店，邊行邊道：“盞茶後，會於山腳。我先自行采買些上山物什。”

五鹿渾同聞人戰四目聚精，定於五鹿老麵上，見其雖已易容成了侍衛小迎的模樣，然麵上愁苦，不似假作，這便異口同聲笑道：“你便選一選，欲同何人共往？”

五鹿老心下見疑，磨蹭著不肯行動，模糊已然暗覺不妙：若要倚靠此物攀登斷壁，難不成績大喇喇伏在這木猿背上，由其馱著上山？

“聞人……女人……依你之言，莫非你我便這般掛在木猿身側，隨其攀上這百丈峰崖？”五鹿老聲音發顫，原念著聞人戰心竅剔透，意欲褒讚，現下滿膺儘化驚懼，哪還輪的上旁的念想？正要罷手指導不遠處那崖壁，熟料得腕子被聞人戰緊緊箍住，緊扣在前。

聞人戰唇角微抬，兩手一掐擺佈各一頎長髮辮，逃目策應，“如果我贏了，待見了聞人老頭，你……”話音未落，聞人戰抬指一橫，指導在五鹿老鼻尖上，“你便說，本身是被我從小巧京偷出來的！”

然那木猿雖是精美，卻無五感，不通情麵。四肢大開大放，速率奇快，左奔右突，幾次令兩人身子空懸在外。聞人戰倒是不覺有甚，隻是那五鹿老日日養尊處優，哪會經曆這般奇險，見此情狀，其額上盜汗精密如雨。稍一側目，見下淵迷迷濛濛，麵前一黑，腦內血如奔豚，口唇一開，卻又吃緊闔了眼目，耳內隻聽得篤篤的心搏，以及那木猿急動之時，周身輕微的吱呀聲。

此一物，恰是魚十三同龍十四閒極無聊，自南邊運了紫楠，截改打磨，用時三載而成。木猿又仿壁龍，手足掌心皆有構造，攀岩行山，如履高山。

聞人戰冷哼一聲，抬頭翻個白眼，“你若當真跟著鹿哥哥，怕是入夜都上不得亂雲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