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渾聞聲含笑，忽的一聲，將身側那行裹一掌輕掃了疇昔。

“阿~額~阿~阿~阿。”

一旁五鹿老聞聽，嘖嘖兩回，衝聞人戰不住點頭，笑得甚是奇特。

聞人戰怎不解意，瞋目相對，又掃一眼五鹿渾，見其還是清平淡淡，不疾不徐，心下念著生辰前一日往師父那處表心不成，不由一陣羞惱憤激。

聞人戰一聽，開顏更甚，嬌聲應和，“難怪未曾聽爹爹提起，本來當年，他是使了這類體例才令我娘傾慕於他。”

聞人戰唇角一耷，撅嘴便道：“我偏生不信了，五個字，怎就能說得動那薄山弟子？”言罷，忿忿開了五鹿渾所遞行裹，細瞧其內，見除了幾套錦袍，另有些布頭，裁得大小若一，俱是一尺長，半尺寬，那料子，皆是上品；除此，另有一刻花木尺，再無旁物。

“說來聽聽。”

“可不是。”魚龍二人對視一麵，笑對勁味深長。

兄弟二人對視一麵，更見莞爾，卻聽得堂上魚龍二人沉聲輕歎，“人生苦短，多得一刻輕鬆，也是福分。”

“問便問。”聞人戰話音方落，髮尾一揚，衝長官魚龍二人嬌道：“兩位叔叔，戰兒去去便回。”話音未落，身形不過一閃，已然行至門邊，餘音乍起，“祝大哥，你且說說，是哪五個字？”

“提及這廚子，禾兒也是當真曉得我。”魚十三單撿了麵前一碟白魚的腮邊肉，緩入口內，細嚼了兩回，唇齒生鮮。

“稍後聞人女人來時，言及其父，前輩可否……”五鹿渾稍見支吾，長納口氣，抬眉定定瞧著魚龍二人，緩聲接道：“恐憂之情，便如同毒藥，無嗅有趣，傷骨傷筋……”

“其知我好吃，特請了一南一北兩良庖子，將我癖好細心交代。所出菜肴，甚是用心，全無一丁點兒雜味。”

五鹿渾下頜淺探，側目正見魚龍麪皮泛白，四掌俱是推抵桌沿，連骨節亦是發亮。五鹿渾心下一動，口唇微開，思忖再三，卻仍未發一言，隻將本身盤中口蘑鬆菌一段段撿著吃了，又同五鹿老換個眼風，自顧自吃著酒。

魚十三聞聲，已然解意，擺手重道：“你也莫要誇大，我倆自有考量。戰兒既是我們侄女，豈有未幾加疼惜之理？”

“幾杯酒下肚，又這般胡說八道起來！”

聞人戰鼓著腮，還未將口內蜜火腿吞下，已然擺手應道：“旁的島不知，隻是石屋一片亂相，倒未見血，其他的嘛……”話音未落，卻立時想起甚麼，咕嘟一聲將吃食嚥下，嬌聲疾道：“古怪得緊，十三叔送給遊叔叔的渡風鳥，竟被用來點燈，兩位叔叔你說奇不奇？”

五鹿老一聽，側目衝聞人戰飛個眼風，輕道：“如此，那我們便候著宋又穀同胥蜜斯便是。”

“鄙人，一起至此，為入亂雲閣，統共說了五個字。”

這般思忖著，聞人戰輕哼一聲，搖了搖眉，哂笑變苦笑，輕柔輕道：“祝大哥，少待，我非得敬你三杯不成。”

“然，那男人到時，不發一言，隻從承擔裡將那布頭同木尺取了，一指山頂，又拿尺比量了幾次，我等便當他是布店派來量體選料的。”

五鹿老聞聲，早是止不住笑，捧腹側頰，目送聞人戰出了正堂，眨眉不見。

“改明日，我叮嚀幾個薄山弟子專往流安鎮上，買些個應季生鮮，讓那廚子再好好做上一頓，慰勞慰勞我們寶貝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