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病人:妖僧_67. 黥麵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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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見那伍金台跪伏膝下,柔聲輕詢‘阿孃,你心不心疼兒子?’他那孃親雖是言不成句,但是,一聽伍金台說‘心疼便點點頭,不心疼便搖點頭’,他孃親倒是聽得懂,頭頸若雞啄米普通點個不斷,兩臂一支,也跟大雞護仔一樣,直將伍金台歸入懷中。這一幕,瞧得我好生眼熱!”

“喔?”宋又穀長眉一挑,立時應道:“但是同尊師那案子有關?”

伍金台輕笑一聲,指尖於那頁經捲上遊走半晌,終是定於一處,輕點兩回,沉聲再道:“那二人麵上,皆有雕青,同江湖所傳毫無二致;黥麵所書,不似筆墨,倒似丹青,真真詭異至極!鄙人初時便覺那圖案稍顯熟諳,細辨兩日,方查其形其狀,同佛經此處,竟是一模一式,分毫不差!”

伍金台目華一黯,緩緩點頭。

宋又穀自是聽出了伍金台這言下之意,不由得怨懟本身一時對勁,口無遮攔,讓人捉了把柄;另一頭,卻又暗歎這伍金台心機周到,怕是個難對於的短長角色。思忖半晌,宋又穀吃吃乾笑兩聲,立時接了那經頁,不間不界道:“伍兄這般坦直本性,倒是跟鄙人投機的很。既是如此,我再無謂粉飾,倒顯生分。但求伍兄一如既往,同我等推心置腹,好教逝者瞑目,含笑地泉。”

胥留留雙眉剔豎,臉頰一側,也不正眼瞧伍金台,一指宋又穀,輕道:“你既瞧出這位大人言辭馬腳,我也未幾藏掖。你方纔言下所指,究竟何人?”

胥留留見狀,心下雖疑,總歸不忍,直上前探手止了伍金台行動,腕上稍使巧力,便將其順勢拉扯起來。

胥留留暗自吞口涼唾,稍一嘬腮,冷聲再道:“此一時,多言那些,無甚意義。我且問你,當年,饒你下氣低聲,老方丈卻拒不納你入寺,不允你披剃削髮,是也不是?”

宋又穀見狀,緩緩退了半步,摺扇一收,輕拍在伍金台肩上,“伍兄,我倒獵奇,怎得……你那名姓同這金台寺一模一式?但是同音分歧字?”

伍金台正自沉吟,卻聽得聞人戰於身後脆聲詢道:“你怎尋摸到了這方丈室前?”

伍金台得聞此言,眉頭略見伸展,緩緩搖了搖眉,竟是無顧宋又穀胥留留等人在側,膝骨一屈,已然跪地,“當年,若非方丈施恩,鄙人同母親絕難保命至今。鄙人……身邊,唯有寡母,得其慨允,便將名字更加‘金台’,以此醒示,方丈之恩,永不成忘……熟料得,大恩難報,方丈倏逝……”其言未儘,倒是淚下哽咽,將那香燭往身側一放,兩掌實撐在地,鐺鐺當不住叩起響頭來。

宋又穀搖了搖眉,苦歎連連,“不巧,當真不巧。怕是鄙人,無甚佛緣……”

胥留留搖眉,長歎道:“你年事尚小,雖已遊曆江湖,終歸識人未幾。”邊道,邊探手往聞人戰耳邊,捋了捋幾根碎髮,柔聲接道:“這世道,虛與委蛇有之,口蜜腹劍有之;倒置吵嘴有之;人麵獸心亦有之。正所謂笑裡藏刀人不見,恩將仇報空自怨。”

一言方落,胥留留白一眼宋又穀,獨自再道:“我猜想著,那伍金台暗害方丈,不過二因――一是其不欲我等探知那日方丈拒其削髮之由,恐怕方丈火眼金睛,早已瞧穿其怨毒心腸;二是其本不想我等得見那佛經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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