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謹慎翼翼地替她上著藥。
一行人押著溫念之和萬寧,牽著她們的駿馬,走了未幾會兒便至一處寨子。
溫念之驚駭地掃了一圈世人,麵上儘是鄙陋奇特的笑容。
屋內燃起了炭火,隻是劣質柴炭比不得將軍府中銀骨炭,有異味不說,連暖氣都大打扣頭。
溫念之瞄了一眼,頭頂的幾個字讓她不由自主念出了聲,“黑貓塞?!”
一起晴空萬裡,路倒是好走很多。若無不測,本日還能早早地趕到酉泉。
後續糧草輜重待整備齊備,於旬日內,再行北上。
押著她的壯漢推了她一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明顯是黑虎寨!”
豪傑不吃麪前虧,她給萬寧擠了擠眉毛,便乖乖地束手就擒。
再行一日,便至碧鸞山地界了。
溫念之緩慢地掃了一眼周遭的幾小我,儘是山賊裝束。
萬寧眉毛皺成一團。
午後,溫念之帶著萬寧已行至碧鸞山地界。馬兒的韁繩係在樹乾上,兩人上馬籌算歇息半晌。
隻要不是劫財劫色,甚麼都好說。
翌日淩晨,雪已經停了,可貴出了回暖陽。
二當家的笑還僵在臉上,垂垂被盈上心頭的怒意所代替。
順帶也解開了萬寧的頭髮。
刀光一閃,那人大喇喇地開口,“但是西祁人?”
定安城至北寧都城漢陽府的馬道被風雪阻斷,她隻好西行繞道碧鸞山,路子酉泉入北寧境內。
世人麵麵相覷。
溫念之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少廢話!”
溫念之剛把水袋子遞給萬寧。
上頭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扶長刀,刀尖杵地。滿麵的絡腮鬍子,黑如炭麵的臉上嵌著一雙如銅鈴般的瞋目。
“好大的膽量!”又是一聲怒喝,隻不過是個公鴨嗓,“竟敢跟我們黑虎寨一個名兒?你算老幾?”
不待人開口,她便誠懇交代,“大人們錯怪小人了!我叫溫二虎,弟弟溫小虎。我們故鄉在酉泉,是趕著年前回家投奔姑母的!不是甚麼西祁細作!”
鵝毛飛雪洋洋灑灑下了兩夜,河道已然結了一層薄冰。
二當家站起家來,魁偉的身姿緩緩行至溫念之身前,他細心凝睇了一會兒,“這小子不是祁人丁音。”
萬寧冇有昂首,隻奶呼呼地回道,“兄長待我好,將軍哥哥也待我好。可我是被你買下的,天然要跟著你。”
連日騎馬,溫念之的手早已生出了凍瘡。
他持續說,“不過,既然入了我黑虎寨,眼下邊關戰事吃緊。不如留下來過年……”
哪個匪賊窩子取了個這等希奇的名字?
“小寧兒。”溫念之看著細緻的傷藥一點一點在手背上被推開,“將軍府裡吃得飽也穿得暖,你看,你非跟著我出來受這罪。”
她的神情忽而變得非常古怪,寨子裡冇一個識字的?如何肚子裡的墨水比她還少?
溫念之踉蹌幾步,又昂首看去,黑是對的,中間的虎字用了一個極簡的貓頭代替,至於阿誰“寨”字,如何寫成了“塞”?
這些東慶山賊,雖落草為寇,但卻恨極了西祁。
“竟敢騙我!”二當家的大手一揮,“來人,拉出去,當場正法!”
她這個年紀的女娃娃趕上此等景象,該當被嚇得哇哇大哭纔對。
邊關戰事吃緊,臘月二十六,蕭錦羨帶搶先頭軍隊兩萬人,率先開赴。台東毗鄰幽雲城,州府糧庫存糧尚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