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還要辯論,元崢忽開口道:“當時在廳內,被幾名保護圍住之時,你們倆為何都不惶恐?”
馮瀟端起茶盞飲了一口,緩緩抬起眼來,語氣已經放緩,“四爺言之有理。可現在大梁兵弱君庸,外族虎視眈眈,就如你所說,大梁是隻肥羊,圍著它的,倒是一群狼。如此下去,大梁遲早都會亡於外族。”
“以是。”他看向馮瀟,“城主大人可操縱北蠻與大梁都看重衡水這一上風,無妨在他們二者間稍作扭捏,以爭奪更無益於衡水城的前提。一旦衡水強大起來,他日北蠻若還想進一步南下,城主可有更多的挑選。城主放心,這不但不是服從於北蠻,反而是借北蠻之力,為衡水百姓造福,也是為城主謀更好的前程。”
午後,馮瀟帶了人,與元崢三人同出發前去大蟒山。
金豆看了一眼跟著上馬車的燕喃,奇道:“阿南也去?她但是……那啥。”
燕喃想的倒是彆的一件事,“四爺。”
燕喃吐吐舌頭,“豆哥你放心吧,我算過命,神仙都說了,我這命貴重得很,包管能活三年。”
公然是散軍……
元崢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放下,對上馮瀟迷惑的目光,“大人部下步兵五千,馬隊三千,水兵兩千。足有上萬兵力,卻滅不了戔戔數百山匪,元某隻能想,大人另有圖謀了。大人乃梟雄,又對北蠻恨之,對大梁痛之,有何圖謀需求兵力財力呢?以是,並不難猜。”
元崢字字如金石之音,聽得馮瀟耳中“嗡嗡”作響,呆呆楞在原地,額頭開端冒汗。
抬目睹燕喃含笑如有所思的神情,又聽金豆最後那句話,有些侷促起來,金豆這話,可不能落到彆人耳朵裡,雖是老友,畢竟男女有彆。
“鎮反輕易,隻是,漢人若都死了,誰來種地種田?誰來養蠶織布?誰來造瓷琢玉?”元崢目色森然,“他們非常明白本身想要的是甚麼?不但是漢人的地盤,更想要漢人的財產與漢人的承認!殺雞取卵、不如養雞下蛋。”
他並不是柔嫩寡斷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短短月餘就做出反梁的決定。
借兩國之力,強衡水!
元崢眉心輕蹙,半晌道:“隻要城主有決計,元某,有信心。”
他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任何一句能辯駁元崢的話。
馮瀟先是一愣,繼而灑然一笑,揮手大喝道:“來人,擺午筵,馮某,要好好敬四爺一杯!”
馮瀟神采一動,深沉思考起來。
燕喃亦聽得心驚肉跳,對元崢的話,有種似曾瞭解的感受。
燕喃微微一笑,“我說過啦,我這三年性命無憂,彆說幾名保護,來他百十個我也不怕。”
畢竟是深切匪窩,這麼傷害的事兒,女人如何能去?
元崢目色微微暗沉,沉吟半晌方道:“和你說無妨。我曉得冀州的兵力漫衍,也曉得馮瀟手底的氣力。此次調冀州兵力上幽州設防,馮瀟的人並未儘數到齊,幽州便已淪陷,如此一來,很輕易算出他手中起碼另有萬人。”
燕喃恍然大悟,旋又皺起眉來,太師府一個遊手好閒的少爺,如何會連兵力漫衍如許的奧妙都曉得?
元崢點點頭,向馮瀟一抱拳,“城主所言甚是。以是元某懇請城主,強衡水,強冀州,成為北蠻與大梁的第一道樊籬。”
但是,站在這條船上的,不止他一人……
傳承千年的漢統文明就此遭受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