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妙觀逢著佳節,擇了吉時,立了新掌門,此人卻並非鞫容!
“師父,本觀弟子當中,哪一個輩分修為不比他高?他這麼一個野觀知名小卒,厚著臉皮死賴在本觀不肯走,日日端架子打誑語亂來人,膽小妄為,目無長輩,實屬道門異類!如果讓他當了掌門,徒兒……徒兒甘願一頭撞死在祖天師神像前!”
世人看他玉頰潮紅,朱唇似殘存了絳脂,染得幾分胭脂香味,這一笑,唇紅齒白,端倪妖嬈,竟似輕浮媚人的女子!
“你是如何做到的?”
兵戈殺伐,易傷及性命。
清虛子領著眾弟子迎出門外,卻見蠻玄子一瘸一拐地走上石階,走得近些,世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眾弟子於大羅寶殿上三跪九叩,迎立了新掌門。
“他來當掌門?如何使得!”
清虛子受寒染疾,臥榻不起。
城裡頭是爆仗聲聲辭舊歲,――這便到了歲末除夕之夜。
都城帝都!
每小我的臉上都流出焦灼、鎮靜、乃至惶惑難安之色。
如此傲慢之人,自會招人惡感,這不,鞫容前腳剛走,背麵就有人跳腳急道:
翌日,下山化緣的二人接踵返來。
都是背叛了都城的方向,一撥撥的,行色倉促,倒像是從都城裡連夜逃出來的。
不料,那一夜卻喪失了壓枕下的十幾錠銀元寶,連著阿誰來路不明的女子也在當晚失落,大老爺枕邊隻餘下幾件婦人衣裙。
口出妄誕之語的少年,端倪韻致清楚似女子豔色流融、妖嬈非常,卻兀自笑得如癲似狂!
遁入林中,稍稍立足,眺望觀中張燈結綵、歡聲笑語,一派喜慶!
徹夜他若不逃,明日便成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過了本日,貧道就是本觀掌門人了!而你,不過是輕易偷生的螻蟻,賤命一條!這輩子,直到死,都隻是個卑賤末流!”
“哎呀!”
傳聞――
天子整日裡酒色昏昏,眼看戰事逼近,都城裡又要風起雲湧,誰還敢在城中逗留半晌?這不就紛繁捲鋪蓋避禍去,隻等戰事停歇後,再返家安身不遲!
隨後,鞫容也姍姍返來,手中卻拎了一包東西,遞到掌門麵前。
換立掌門之事,也就這麼草草決定了。
師弟們幫腔起鬨。
清虛子整日裡都在感喟,現在從鞫容手裡接得銀兩,雖解了燃眉之急,卻無分毫愉悅之色,反倒是更加的鬱鬱寡歡,“罷了、罷了!天意如此,貧道也不成違之!”
在觀中待得久了,非論局勢如何變幻,有些看法在民氣中是根深蒂固、亙古穩定的。
男身女相,本就姿色香豔,加上弱冠之齡,細皮嫩肉,頂風一笑,竟無端生出香融媚態!
隻見他已是鼻青臉腫。
昨兒下山時還是好好的,入了城,卻被城中官兵打成了豬頭慘狀,渾身負傷,狼狽不堪地逃回山上,自是白手而歸!
鞫容卻聽得兩眼放光,“啪”的一聲,撫掌而笑:“天佑我也!”
而是――
行行複行行。
這當口還敢往都城裡去的,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活膩了,真真是不智之舉!
眼看著火線又有一家子人拎了大包小包的物品,相互攙扶著,疾步走來,鞫容趕快迎了上去,還未張口扣問,那一家子人已與他擦身而過,走得緩慢,倏忽不見。
“聖上沉湎於燮王接連所獻的美色新寵芙蓉帳裡,不上早朝、不睬朝政已有十數日,大難臨頭也隻說了一句‘燮王決然不會負朕!爾等再敢教唆肇事,十足拖出去斬了,將腦袋懸於宮門,以儆效尤!’聽聽這話,哪還能希冀天子庇佑臣民?還是早早離京,自求多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