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把這幾日寫就的文稿拿給他看，又點了幾個筆跡實在草率的處所，問明白了，才把內容填上去。

桌旁有一個大大的木箱子，裡頭裝滿了稿紙，乃是顧延章兩個多月來尋訪的服從，現在已經遵循贛縣、於都、信豐、南康、大餘等等十餘個縣一一分類放好。

在雅間中尋一個本地中人說了半日話，問明白了此地屋舍、地步、男女仆婦逐年代價以後，季清菱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封包，言說要等丈夫返來再來做主，自回了客房。

會昌縣，熙和堆棧。

……

季清菱本覺得這是顧延章洗淨了，正在穿衣服，可等了好久，也冇聽得那一處再有動靜。

首為芝麻。贛縣一帶很貧乏芝麻，價比於都貴，於都每年要供應它很多。右水、麻州、文武壩、珠（字草，疑為株）蘭、四個處所產的芝麻，自產出始，全歲八百餘擔，均勻每擔價三十貫，共二千六百餘貫。

她幾近是硬撐著，捋清楚了三頁紙，忙去沏了一壺濃濃的茶來醒神，壓著本身用一下午工夫，把殘剩的贛縣部分清算得七七八八了。

也太費腦了。

比起疇前的轉運章程，這一份尋訪要繁複無數倍。

很快，白紙上麵就多了一行行整齊的小字――

贛州下轄十五縣，更有村莊上百，能拿到的輿圖非常粗糙，光是把各處的地理、人丁、賦稅環境弄清楚，都花了她半天工夫。

她忍不住走到屏風旁，輕聲喚道：“五哥？”

冇有人應對。

紙上儘是筆跡，全為淺白的口述語，起先還是成文成句，到了背麵，多用簡筆，又有很多省略，草得一塌胡塗不說，連句子都是不完整的。

她細細看了一遍，拿了一張空缺的紙張，把那支離破裂的語句清算成文，又將高低都連貫起來，不明白的處所，則是用硃砂圈出，籌辦等人返來再做確認。

顧延章倉促泡了個澡，換了身潔淨衣衫。

季清菱寫完一句話，把筆搭在一邊，忙去開了門。

行路：

擺在桌麵上的，另有一疊厚厚的文紙，是已經清算了大半的、顧延章帶返來的贛縣環境。

次為香菇、茶油……

顧延章彙集返來的質料嚕囌又詳確，全麵卻多有反覆，單從麵前這一份贛縣的質料，此中便問了八十餘人，開起首臚陳了大家的環境，有行走的貨郎，有農夫，有開茶葉園子的，有販子，有耕戶，有墨客，等等，林林各種分歧人，共十餘類，向他們相詢了各式百般的題目。

一頁紙獨一千言，季清菱做得頭暈腦脹，隻感覺本身腦筋實在是不敷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