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都城乾元殿裡,信王靠近那老道細看了半日,俄然轉頭問道:“皇兄,是不是我眼睛出題目了?如何看著這老兒好似年青了些似的。”上座之人眸光微閃,平聲道:“是看著精力了。”
世人又冷靜很久,卻聽邢岫煙輕歎一聲道:“再冇想到能在這裡遇著這麼個話頭。常說鄉野蓬蒿藏異人,現在這斑斕叢中也問起道來了?”
到了社日,隻黛玉、迎春、惜春同邢岫煙相攜而來,李紈便道:“本日這詩社怕是聚不成了。纔剛三丫頭也遣了人來講太太有事尋她,怕一時半刻脫不得身。薛大女人同薛二女人都身子不適,史大女人也冇心機了。至於寶玉嘛,怕早就把這詩社的事兒丟到爪哇國去了!你們說說看,可要如何是好?”
麝月答道:“屋裡幾個都曉得的,二爺也曉得。”
晚間黛玉運起青冥,遠在萬裡以外的一個青衫人影忽有所感,忙放下了手裡的卷宗,往背麵小屋裡盤腿坐了,揮手設下禁製,便一同修煉起來。待出了定,麵上也是一時喜一時惱,“女人這是吃了甚麼靈丹了,精進神速若此。唉,明顯是我曉得比較多,為甚麼卻老是阿誰不懂的修煉得比較快?……”
世人都看著她,黛玉一臉猜疑看她半日,噗嗤笑出聲來道:“大嫂子你是學醫了還是學卜筮了?是要給我瞧病呢,還是要給我看風水?”
因寶釵累著了,雖吃了冷香丸,也要養上幾日,湘雲便日日陪著。襲人送其母出殯後,也返來了。一返來便聽麝月提及了墜兒的事,襲人想了想道:“這事旁人不曉得?”
又加上寶釵因補那雀金呢累著了,寶玉更是一日幾次地去看望。湘雲還要說他幾句:“明顯有個妙技術的丫頭,非給趕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甚麼都不會的,翻要來費事寶姐姐!幸虧二哥哥你這會子不是仕進,若不然,隻這識人一樣就不曉得如何好了。”寶玉全憑她說去,隻一味答允,湘雲說了幾次也覺敗興便丟開了。
忽聽外頭有聲響,從速出去了,就見一個穿一身五彩斑斕的小子出去拱手道:“小先生,大師有請。”媯柳隻好跟著出去。
迎春卻在那邊拿了指頭在案幾上飛速點畫著甚麼,忽而笑道:“竟是如此!這陣力亦能夠此解。‘念光’宏者勝‘念光’仄者。以是,底子在於如何晉升‘念光’境地!”說了眼巴巴看著邢岫煙。
李紈聽了淺笑點頭,邢岫煙所言者也是她此前在珠界中入定時所得,隻冇有她這般能調度清楚地訴諸於口。現在聽了,兩相印證,那體察到的滋味更清楚了些。
惜春笑道:“邢姐姐,你不是同妙玉好,妙玉不是我們這裡的?你又在這裡見問道希奇了!”
黛玉歎道:“不錯,確是如此。那‘念光’便是‘自限’。隻它幾近與我貼體同生,若非體悟,難以發覺地點。我們常日裡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隻這個‘親’字就認了‘真’。卻未防這個‘親’纔是天生的一處‘假’呢。”
黛玉要待開口,又被她攔下,李紈道:“我曉得,你要說媯柳不在的事。我隻說,本來媯柳在的時候,莫非那竹子是她替你看的,不是映在你本身眼裡的?餐飯湯粥是她替你喝的?便是她在這裡時,也不是不時候刻緊跟著的,――你獨個兒在屋裡安坐看書,她在與不在,又乾甚麼事了?!如何她一不在,你就喝茶也不得味,用飯也不適口,一樣的景兒一樣的屋子都變得冇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