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問了第一句,周轍來了。
鄭氏見到周轍,竟像見了自家親人般,那熱絡的態度惹得錦哥好一陣不舒暢。幾番閒話過後,她忍不住下了逐客令:“少店主還請自便,我家另有事情要措置。”
此時,無憂終究平靜了下來,他從周轍手裡拿過斷簫,在桌邊用力敲了敲,一截銅管從斷簫裡滑出來。無憂抽出那截銅管遞給錦哥,抖著嘴唇指指銅管,又指指本身,再指指玉哥。
斷掉的燭台撞翻供案上的長明燈,頓時,火苗跟著傾瀉的燈油伸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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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偎在周轍懷裡,迷戀地聞著那讓人放心的太陽般暖和的味道,然後伸直手臂,決然推開周轍,昂首望著他道:“你失禮了。”
周轍的眼眸一閃,俄然起家走疇昔,一把摟過錦哥,將她的頭按在懷裡,撫著她的發輕聲道:“冇事了,都疇昔了。”
望著房門,錦哥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回身回到裡間,將無憂往床的內側推了推,倒頭便睡著了。
隻聽周轍笑道:“這‘叔叔’二字就休提了,小侄一貫恭敬宋公為人,照顧他的家眷本屬該當。”
想到那可駭的一刻,錦哥的眼神又變得空茫起來。
玉哥在一旁解釋道:“這是我父親的遺物。”
周轍摸著絡腮鬍深思著。
看著老掌櫃帶著使女安設下母親、玉哥和無憂,錦哥卻隻是呆呆坐在那邊一動不動。她仍然處於震驚後的麻痹期。
錦哥忍不住又皺眉瞪向他,這行動扯動傷處,她不由又倒抽了一口氣。
她被驚醒時,那幾個賊人已經撬開窗戶跳進屋裡。她眼看著那四個賊人分紅四路,弟弟mm們轉眼就被人綁了起來,她拿起床頭的那根木棒,卻發明本身底子就不是人家的敵手,隻轉眼間,她就甚麼都不曉得了。等她醒來時,發明母親滿頭是血地趴在後窗上嚎哭著,弟弟mm都已經不見了。她正強掙著要翻窗去追,玉哥和無憂卻不知如何竟從門外跑了出去。一家人還冇來得及說話,那凶悍的火勢就一下子竄上了房頂……
他將沾著血跡的毛巾扔進水盆,又重新換了一塊潔淨的,回身正要去抓錦哥的下巴,卻被她扭頭躲開了。
玉哥看看周轍,她很不肯意他曉得本身曾被賊人擄去,便捏著衣角站在那邊默不出聲。
瞪著一樣一臉驚詫的周轍,錦哥不由一陣氣悶。
周轍皺著眉捏緊她的下巴,又拿開毛巾看了看。萬幸的是,眉梢的傷口不大,應當不會毀容。
廢墟前,幾個尼姑跪在那邊叩首念著經。離她們不遠處,鄭氏抱著驚魂不決的玉哥和無憂“嗚嗚”抽泣著,錦哥挺直著肩背保護在她們身後。
“你是說,那些人綁了你跟玉哥,是為了這東西?”周轍道。
錦哥閉上眼。她曉得,這隻是因為她太久冇有被人抱過的原因。自從太太歸天後,就隻要她安撫彆人的份兒,向來冇有人來安撫過她……
周轍低頭看看錦哥,再看看一旁的水盆,微一點頭,捲起衣袖搓了一條毛巾,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將毛巾敷在她眉梢那塊乾枯的血跡上。
他再次深深看她一眼,回身出去,悄悄帶上房門。
中間,無憂卻俄然抽泣起來。
“彆動。”
無憂點點頭,“哇”地一聲又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