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發笑道:“卿的言語,也屬過分。疇前你的兄長靳準在位時候,屠各族一度威風顯赫。現在在寡人這裡,便算是餬口安寧些,但和疇前比,也定是大大不如了,又怎能夠是天壤之彆呢?”
不及數日,有司便來稟報,石趙有使者前來要求拜見。高嶽乍聞,非常吃驚,實未推測石勒竟主動遣使遠來通訊交好,當即便就應允傳召。
靳衝曆經宦海,也算經曆豐富。這話一聽,那裡還不明白乃是‘質子’二字。但高嶽既然情願劈麵公開奉告,總好過其他主子假裝漂亮,實則猜忌防備,最後殺你個措手不及。靳衝忙下拜,連連應允道本身心中稀有,必定遵循主公叮嚀去做,請主公放心便是。
希與中間同相共擊,早滅偽趙劉氏。而後潼關以西,儘歸於秦;河洛之東,孤自領之。惟願兩家睦鄰,東西並立永熄兵火。但若心有不肯,孤當明言:來日再與中間一決勝負,各憑氣力,垂介入之輕重。
高嶽命人將禮單收下,自取石勒手劄來看。第一封便是將三家的近況及將來興亡的短長乾係,都詳細的陳述出來,要求與他聯兵共滅劉曜,平分其土的內容。信中言辭誠心,並冇有甚麼虛飾詐滑的意味。高嶽心中顛簸,微微點頭,麵上也冇有甚麼色彩,又去看第二封信。
趙使跳舞辭職。殿中文武群臣便隨即群情開來。絕大多數人,都同意與石趙聯手,言道此乃權宜之計,借假其勢,敏捷毀滅劉曜在關中的力量,便能夠心無旁騖的打算中原,免得數年間與其對峙徒然困頓,導致局麵呆滯。
但眼下聽聞能夠遷徙至漠南,的確有欣喜之感。漠南一帶,天高雲闊,草場廣袤豐美,對於遊牧的屠大家,不啻是人間天國。雖說比起祖居故鄉,要更加酷寒些,而族人們疇前也過了好一段養尊處優的餬口,但此一時彼一時,對於現在的屠大家來講,能夠離開了束縛拘束,今後世世代代無憂無慮的遊牧馳騁,這底子不是甚麼多大題目。
孤本羯人,亂世當中為保命計,不得已附身劉漢,用兵河北,倏忽經年累遇艱钜,方致建基丕業。常論及四海豪傑,實屬秦公與孤。今樂見中間威隆德盛,便願謹奉竭誠,請上王號,踐位秦王,可教名以副實,統禦國土,使秦之德,澤被教養西方。
高嶽本來還擔憂那幫子人,過慣了貴族的餬口,不肯意遠遷至苦寒荒冷之地。但目睹靳衝雙目中透出來的高興之色,較著是發自肺腑的真情透露,微感不測之餘,不由也放下了心,進一步直言相告。
“臣,臣的族人,都是流著遊牧的血。如果能夠遷徙至漠南,實在是樁舒暢的事。果然如此,臣敢斷言,族人們必將對主公感激涕零,世代儘忠不敢健忘。”
高嶽微淺笑了笑,把頭稍許點了點,“貴使也算對答如流了。好吧!卿下去暫做憩息洗塵。且等寡人沉思,再做最後決計。”
趙使施了一禮,不慌不忙卻道:“有所分歧。我家主上,說貴國現在已是天下屈指可數的強國,而秦公更是見地不凡的豪傑,目光超卓,必定能曉得凡人蔘不透的事理。又說名義上雖為敵對,但並無毛病兩家一時合作。隻要能夠將共同的仇敵毀滅掉,今後的事今後再說。畢竟近憂不除,那裡另有精力思慮遠慮呢?”
石趙使者上殿拜見的時候,秦國文武早已擺列兩班,眾目睽睽。使者恭敬趨步上前,禮節之間一絲不苟,口稱代替石勒,竭誠地請安秦公,敬祝安康。隨即便獻上煩複厚重的禮單,並石勒手劄兩封。